罗老动情的话语,深深地感动了在场的人。覃雅茹的眼睛也有点红了,她望着半生枪林弹雨、充满传奇故事的罗老,对他的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罗老,您难得回来一次,这次就好好看看您当年战斗过的地方,这块土地,是您和成千上万的革命先辈们用鲜血解放下来的,革命先辈们大无畏的牺牲精神,很值得我们学习。这几天,也让我们跟着您,再受点革命教育。”周部长不无恭敬地附和道。
白先起也赶紧接话道:“老首长,我们都知道您的故事,在白水市秀峰公园的烈士塔内,其中有十一名烈士,都是和您打过游击的。您和革命先辈们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念,不屈不挠、勇敢顽强的英雄气概,高瞻远瞩、驾驭战争的雄才大略,对祖国对人民的赤子之情,深深印在白水人民的心中。这不,刚才还有个老大爷在和我们讲起您当年大智大勇、和敌人巧妙周旋、斗争的故事呢。”
“哦,是哪个啊?快带来我看看。”罗老一听这话,立时激动了。
“老首长,就是当年给您当过向导、和您一起打过游击的鲁大爷,他刚才都还在说,很后悔没和你一起去打日本鬼子、打国民党呢!”白先起兴奋地答道。
罗老一问,被安置在镇长办公室里的鲁大爷,这才被白先起的秘书小王叫了出来。
“泉伢子,真的是你啊,”鲁大爷一看到罗井泉老人,立时便老泪纵横,“你总算回来了,可把我想疯咯。”
“鲁兄,是你啊!”罗老一看到鲁大爷,眼泪也刷地掉了下来,他伸出胳膊与鲁大爷紧紧抱在一起,“咱哥俩有多少年没见了?”
“都四十多年啦,我们都老了!”鲁大爷伸手摸着罗井泉柱的拐杖,关心地问道,“你怎么还柱上拐杖啦,这腿是怎么回事啊?”
“小日本的枪打的,三粒子弹从这、这、这穿过去。”罗井泉的手在右脚的大腿、膝盖和小腿上的三个受过枪伤的地方各指了一下。
“他奶 奶的,该天杀的小鬼子,”鲁大爷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随即又不无遗憾地说,“泉伢子,当年你一走,我就后悔了,我该听你的,去当红军!父亲去世后,我还想过要去找你,可外面的世界那么大,我到哪去找啊?只好又回到山里,以打猎为生。”
“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啊?”罗老眼里含着泪,抓着鲁大爷的一双肩膀,问道。
“好,我过得很好的。解放后,政府给我分了地,帮我修了房子,我还娶上了媳妇,生了两个孩子,有了一个温暖的家。现在,我总算明白咯,你当年舍生忘死、与国民党反动派作斗争的真正意义。你们共产党,了不起啊!”
“哈哈,现在能认识到,也不算晚。”罗老抬手擦了把眼泪,笑道,“当年,革命道理,我可是和你讲得不少,但你听不进去。”说到这,他顿了顿,才又接着道,“这些年啊,我一直后悔当年没有把你一起带走。但看到现在的你,我又庆幸没带你走。你知道吗?和我一起北上的那些同志,差不多都牺牲了。”
“啊,二娃子、狗剩、小山、军子、大丫、强儿,他们都死啦?”鲁大爷听了,惊道。
“嗯,他们都牺牲了,我没保护好他们,对不起兴坪坳的父老乡亲啊!”罗老沉重地点了点头,刚刚退去的眼泪,又滚了出来。
鲁大爷一脸悲痛,沉吟良久,才说道:“也不能怪你,革命就是要有人牺牲的嘛!再说,战场上,枪炮无眼,看谁的命大了。”
两位老人对话时,覃雅茹一直在旁边默默地搀扶着罗老。她本来想让罗老和鲁大爷到屋里去聊,别在外面这么站着,再说罗老的腿本来就有伤痛。但看到周部长、白书记等领导,都小心地陪在旁边,谁也没贸然插话,她也就不好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