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谁喊道。
路灯在忽闪忽灭中纠结了半天,最后选择造福大众,重新亮了起来,白炽灯丝亮得刺眼,似乎刚才的断电只是和所有人开了一个玩笑。
纪沫抽出了自己的手,指尖还是冷的,毕竟手掌低于平均体温,哪有那么轻易温暖起来?
陈舟刚想说的话一瞬间蒸发在灯光下,他犹豫了半天解释道:“刚才灯灭了,所以想拉你一起回去。”
纪沫轻轻笑了一声,朝四周看去,人群已经走掉了大半,依稀还能看见几个人影,离得最近的一个背影还有些熟悉,似乎在这里见过,她转过头说道:“我要回去了。”
“啊?我也回去,我们顺路,一起吧。”陈舟结结巴巴地掩饰着自己刚才的脸红心跳,拙劣的演技总是要配上高超的灯光师,而大自然便是,黑夜可以无声地抹去一切。
纪沫走向主席台上的一角拎着自往校门走,陈舟小心翼翼地走在后面,仔细地观察着纪沫的反应,和行军作战的统帅制定战略时那般谨慎,而纪沫则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不变是可应万变的。
没说出口的话就像隔夜的饭,难以消化又吐不出来。
一连几天,陈舟都是一见纪沫便落荒而逃,分明最应该尴尬的人不是自己,他倒像是做贼心虚一般。
除了借学习麻痹自我,也找不出什么好办法了,陈舟只好抱着一本英汉大字典默默坐在后排啃,英语老师对突然开窍对英语上心的陈舟另眼相看,不时推荐他几本好的练习书及金牌名师试卷。
陈舟虚心接受,认真听从老师建议,把那几本书全部买来,一有时间就做英语卷子,范伊依看过之后深表忧虑,身为课代表英语不如他也就算了,这家伙野心不小还想考满分,让不让人活了。
“你够了哈?”范伊依抢过他手上的卷子指责道。
陈舟看都没看一眼,又从书桌里拿出另一张试卷,范伊依气急败坏一并夺过,愤愤不平后又大变脸,哀求调侃道:“你给我们这群学渣留条活路吧,学霸?学神?”
“活路得自己找,把卷子还我。”
“不还,你看你又开始废寝忘食,多影响身心健康,我这是在拯救失足少年,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失足少年用词妥帖,不过陈舟不是掉进了知识的海洋,所以抢卷子全然无效。
“那好吧,你要的话,我这里还有,都给你。”陈舟把所有英语试卷放在桌上,朝她一摊手,任你挑选。
范伊依朝他翻了个白眼,把卷子塞还给他,语重且心长地告诫道:“心疼你的眼睛吧,少年。”
陈舟笑了笑说道:“我视力1.5”,这双眼睛耐打得很,曾经熬夜看小说打游戏都能清明如初,范伊依十分想掐死他,临走时狠狠拍了下桌子才甘心离开。
转移注意力是缓解焦虑的有效方法之一,还没等陈舟消化完,运动会如约而至,忙着比赛就容易抛开所有烦恼。
校运会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前期工作,周三早晨8点便在操场举行了第26届校运会的开幕式,铿锵有力的国歌奏响,五星红旗冉冉升起,鲜艳的红旗在朝阳下夺目耀眼,振奋人心。
国旗手庄严肃穆地拉动着绳索,确保在歌曲终了准确无误地将国旗停在最顶端,所有人都在朝国旗行着注目礼,静穆神圣。
“前进,前进,前进进!”
国歌奏完,接着又响起校歌《母亲》,歌词难以听清,不过旋律慷慨激昂足以渲染气氛。
两首神圣的歌曲奏完之后,诸位领导依次致词,最终以热烈的掌声开始了这场期盼已久的运动会。
石头
当主席台的所有领导散去,操场上队列的学生才得以彻底解散,各自奔往既定的赛场。
800米的跑道上已经画好了白色起止线,整块操场也被瓜分成密密麻麻界限分明的板块,铅球区,标枪区,跳高区……
陆原站在2班队伍的最前列,还在仔细交代一些事情,不外乎注意安全,比赛加油的鼓劲打气的老生常谈,纪沫神游天外,看着对面的杨树叶子发呆,直到解散,才从中回过神来。
三三两两自动结群共赴战场,3000米长跑项目明天才开始,原本战友就只有崔萌一个人,纪沫看了眼她和杨琴说笑的背影,原地踌躇不知所往。
比赛发号施令声此起彼伏,加油声随风激荡,纪沫绕着跑道慢慢地走过去,沿途看着那些在赛场上挥洒汗水的选手们,或激动或灰心,脸上表情各异,赢了众星捧月,输了无人问津,拿着一瓶水独自在角落豪饮,以水浇愁愁更愁,最后索性把剩下的水全部倒在脑子上。
纪沫旁观着每个人的表情,竟然觉得十分有趣,面部表情的自然变化是任何整容技术都无法比拟的,她享受着这种独自的喜悦,又开始恐惧这种涉入他人世界的风险,她终于停下来闭上眼睛落荒而逃。
教学楼难得清静,纪沫抄近道转去教室,路过那片杏林时脚步一顿,那天叶落萧萧,而今绿叶苍苍,鹅卵石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