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稷一口吃不下这块大蛋糕,又吃了文凭低没人脉的种种亏,所以大半家产都被徐老太太收入囊中,他唯独咬死了服装厂这块没松口。
后来徐老太太又惦记,他索性露出了混不吝的本性,把服装厂的老油子悉数踢走一个不留,又本着谁也别好过的态度,捣乱了老太太的其他几处买卖,这事才得以平息。
“……我除了服装厂外有自己的买卖,反正钱吗,都一样挣。以前是饭店酒吧夜总会,有一点钱入一点钱,等分红利的时候大老板吃肉我喝口汤,后来攒了点家底,又结识了几个朋友,搞软件开发的,通信工程的,挖隧道的建桥铺路的……”
徐稷咂摸了一口啤酒,笑道:“所以说,朋友帮朋友,就是这么起来的。”
路鹤宁听的目瞪口呆,再想起自己之前说的那段评语,忍不住又惭愧又感叹,徐稷还真是自己硬生生趟出了一条血路财路,不管他手段如何,起码结果摆在那。而自己如今身负巨债,可跟徐稷的任何一个时期比,似乎又都显得不值一提。
同样徐稷的经历也说明这人对于投资有着精准的直觉……比如自己,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徐稷给他的投入大于产出的评价,似乎没什么不对。这么拖家带口的,他一个人维持起来的确吃力。
周末路鹤宁下班后坐车去了宁妈妈那边一趟,路过超市的时候又从楼下买了些米和油上去。
宁妈妈正在做饭,见他进来眉梢却是带着喜色,拉他到一边道:“宁宁,你妹妹找了个好工作。”
路鹤宁环顾四周,果然见宁珊不在家,心里忍不住也跟着高兴道:“什么工作?在哪儿干?累吗?”
宁妈妈说:“不累,就是小区里的蛋糕店里。”又道:“那家店是对小年轻开的,我们来的那天才开张,就你出差那天,他们刚贴出招人启事说要找个看店收银的,我凑钱看见就给撕下来了。”
宁珊以前出过一个小事故,那之后在家休养的一段时间里喜欢上了做甜点,她心灵手巧,学什么东西都快。现在在蛋糕店里不光能看店收银,偶尔还能打个下手帮忙。
路鹤宁真没想到宁珊能这么顺利就找到工作,而且小区里回家方便,中午晚上还能休息一下。
当然孩子哭闹是必然的,宁妈妈领着路鹤宁在次卧门口看了眼刚刚睡着的小小人,有些心疼道:“这孩子随她娘,死犟……一看不见妈妈就哭,这几天都是哭累了才能睡一会儿,给她娃娃也不玩,带他去楼下,也不跟别人家的小朋友说话……”说完又想到别处,说:“不过小时候闹腾大了应该就省心了,你跟珊珊小时候比她还折腾人。”
路鹤宁对三岁之前的记忆极淡,只是小时候听他爸说过,说他刚出生那会儿爱哭爱闹,几个月了也不消停,不会爬,说话也晚,别人家的娃娃都是“四咿五呀六爸妈”,他却一直到周岁都跟个锯嘴葫芦似的,那时候他爸妈为这没少往大医院跑。
澄澄踢了踢脚,小被子被踹开一块,宁妈妈忙在围裙上擦了把手,过去给她掖好被角,又挪了个枕头把另一边压住。她虽然平时数落起人来语言尖酸,这会儿行动却到底显出点上了年纪的不利索来,左右脚一别,差点摔倒。
路鹤宁忙扶住她,一直等她出来关上门才道:“妈你自己在家一点小心点,万一摔了怎么办。”
宁妈妈不在意的挥挥手,笑笑说:“我有数,刚刚这不是别了一下吗。平时我可小心呢,”又说:“你跟珊珊不容易我知道,现在家里缺钱,我这怎么都是老骨头了,万一不长眼摔一个碰一下,这不是给你们找事吗?”
路鹤宁一愣,感觉这话还有后文。果然没等一会儿,宁妈妈看着他絮叨起来:“我算着,你都二十五了,这找对象的事情也该提一提了。房子车子咱先不管,这相亲见面总得花钱……珊珊也是,这婚反正是要离了,以后总不能一个人过,我这几天认识的邻居们,就有不少说能给她介绍对象的……”
旧事重提,路鹤宁躲也躲不过去,只得无奈道:“这事先别提了,我现在焦头烂额的没那心思。而且珊珊那边婚还没离,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这事对她来说肯定还是有打击的,你得给他时间缓冲。”
宁妈妈说:“她受打击需要缓冲,你还受什么打击了吗……再说也没说让你现在就结,这不得先看看,看对眼了还得相处一段时间嘛。”
路鹤宁说:“我哪有时间。”他的手机叮咚响了一下,路鹤宁看了眼,见是徐稷转发的一条不知道什么节日的祝福信息,暂时按掉,又道:“结婚不是过日子的终极目的,相亲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即便俩人看对眼,相处还算愉快,以后谁能保证不反目成仇?再说这相亲也得看条件,咱家的现状是没车没房一屁股债,人女方要是不图物质条件,那图什么?”
宁妈妈说:“那肯定就是图咱人咯,我儿子多好我不知道吗?”
路鹤宁平静的嗯了一声:“对,图人,所以我得收拾收拾,去当上门女婿?”
宁妈妈一听要急。
路鹤宁道:“跟我爸似的?我爸明媒正娶的你,都能被你们宁家逼的第二个孩子改了性,活着的时候在家里没丁点地位。所以我要学我爸喽?多好,闺女结婚又离婚,儿子卖身还债去上门,看,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