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出他在用力地压抑自己嗓子里的哭声,痛苦到像是在咽刀子。
“我以为你能治好他,将他从那种漂泊无依的崩溃状态拉回来,但是最后你却将他推到更深的地狱里去。你甚至让他变得更加的极端,更加的不要命。”
“他下地狱都会拉着我一起下。”我实话实说,那时候的安扬,给我真的是地狱。
安姚吸了一下鼻子,阴冷地说:“你下地狱关我屁事。”
难怪能跟安扬是朋友呢,基本上都是狼狈为奸的性格。我歪歪脖子说:“你要纸吗?”一个大男人哭得那么惨,都忍不住自己的哭声了。
“你管我。”安姚蹲下去,手捂着脸哭着说。
我看着玻璃上的倒影,挨着玻璃的手指上,是“安扬”两个字,太久没写了,有些生疏的扭曲。我挪动一根手指轻轻地顺着这两个字的中央,划过去,名字一刀切了一半。另外一半我凝固着完全动不了手了。慢慢将自己另外四根手指都伸过去,包住整个名字,将他捂在手掌里,再一点一点收拢指头想抓住什么那样,抠着玻璃,都快要扎进去。
安扬……
我念在嘴里,安扬,很多年没这么叫你了,安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