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准乱动”的命令之后,方明衍开始给他洗澡。
这是自从母亲离世之后,第一次由旁人为他做这种事。年幼时的记忆已经模糊,此刻由另一个男人做起来,别扭得手足无措。
让他意外的是,与下达命令时的冰冷不同,方明衍的动作是温柔细致的。碰触和抚摸都不带有任何晴色的成分,态度认真的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冲洗头发的时候,甚至体贴的为他遮住眼睛上方流淌下来的泡沫。
沐浴液的清淡香气在鼻息间萦绕,局促不安被温度正好的水流一点点冲走,身体从最开始的僵硬逐渐放松下来。他面色微红地安静站着,放任对方的手在身上游走,抚过他的每一处。当男人的手指顺着他的脊线缓缓滑入股间的缝隙时,卓悦不可抑制地轻颤起来。
隐秘和脆弱的部分毫无保留地被另一个人检视、碰触,无可隐瞒。
和羞耻心一同被唤起的,还有一种从属感,仿佛这具身体真的属于面前这个男人。
“去外面等着。”洗完之后,方明衍将他身上的水擦干,给出了命令。
浴室外面便是主卧。卓悦虽然在这住了一段时间,但还是第一次进男人的睡房。
稍嫌沉闷的浅灰色基调被白色的布艺中和,如树枝般旁逸斜出交错的灯流泻一室荧光。卓悦环顾一圈,视线停在立着的桦木衣架上。那里挂着两件相同款式的丝质睡袍。赤裸着身体让他十分别扭,犹豫片刻,取了其中一件披上。
侧边柜上放着几张照片,有合影,也有风景,其中一张里方明衍身着黑色正装,手握一座银色奖杯,英俊面容上挂着桀骜的笑。这应该是他拿到亚洲最佳新人导演奖的时候照的,黑色的眼瞳里闪着骄傲的光。
卓悦正看着,身后传来响动。他将照片放下,回身便碰上男人带着些凉意的目光。这样的目光让他心里有些忐忑,无措地立在原地。
“我给过让你穿衣服的命令?”方明衍穿上另一件睡袍,问。
“因为挂着两件,我以为……”卓悦想要解释,却被打断。
再一次的重复有了更多的压迫感。“我刚才的问题是,‘我有没有给过让你穿衣服的命令’。”
“没有……”
“脱掉。”简短的命令。
卓悦抿了抿唇,将衣服脱下来,挂回原处。
方明衍从墙上挂着的几根鞭子里取了一根硬质的黑色马鞭,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说:“面向我,跪下。”
臣服2[bd] 43 规矩(上)已修
卓悦呼吸一窒,目光里有了些哀戚的委屈。他对于方明衍的感情从开始的信任变成了依赖,而这种无条件的信任和依赖甚至已经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向着另一个方向发展。他惊恐于这种变化,所以才会独自逃开,尝试着截断联系。内心深处他觉得自己是不同的,至少和男人之前的那些奴隶是不同的。他试图说服自己,对方只是要帮他从恐惧症里走出来,即便是建立了形式上的主奴关系,也不会真的要让他成为一个失去人格的奴隶。
然而现在,他的预想被打破了。
方明衍是来真的。
下跪的意义,他们彼此都很清楚。
卓悦立在原地久久没动。方明衍沉默地看着他,缓缓转动着手里的马鞭。
在两人对视的一分钟里房间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男人眉目一敛,起身抓着他的手腕便往外走。
卓悦踉跄地随着他走出几步,到踏上楼梯时才反应过来,他要将自己带去四楼。顿时惊恐地挣扎起来。无奈在力量对比上他完全不是方明衍的对手,那只抓着他的手如铁钳一样难以挣脱。卓悦如一具破败的木偶般,被强大的力量拖着,跌跌撞撞地上了楼梯。
“别……方明衍,我不想去那儿……”慌乱中他叫出了男人的名字,声音打了颤,凄然又无助。
那扇漆黑厚重的门近在眼前,卓悦整具身躯都开始发抖,死死抓住方明衍的睡袍袖子,在恐慌中哭了出来:“主人,求你……求你,主人……”这一路他几乎是被拖上来的,此刻站不稳,跪在了地上。
四楼的房门前,男人终于停了步,声音清冷得几乎无情:“松手。”
卓悦红着眼眶松开了他的衣袖。
“在这座房子里,你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乱七八糟的想法、羞耻心、屈辱感,在我面前毫无价值。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取悦我。”方明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没有耐心慢慢教你,如果你学不会听话,我就把你关在笼子里,让那些摄影机来教你。听明白了么?”
卓悦看了一眼那扇关着恐惧的门,僵硬地回答:“……明白了。”
“双膝打开与肩同宽,双手背后,把腰挺直,向我展示你的身体。”男人用手里的马鞭抵在他胸口,“抬起头来,看着我。”
照做的卓悦因为羞耻感,整个身体泛起一层桃色。他僵硬地跪着,抬头望着那个给予他痛苦和不安的人。
“告诉我你的身份。”方明衍淡淡开口。
他怔了怔,涨红了脸,有些羞赧地小声说:“奴隶。”说完,肩膀上挨了一鞭子,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气。肩上火辣辣的,他没料到对方竟会毫无征兆地动手,眼里有了些敢怒不敢言的委屈。
“告诉我你的身份。”命令有了重复,显然第一个答案并不能让他的主人满意。
卓悦想了想,坑坑巴巴地回答:“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