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绝愕然,他哪里想到如此远,他不过是一时冲动,想把这孩子留在身边,他更从未有过立这孩子为储的念头,他怎么可能把玉君涵的孩子立储……可楼宛若不知道,她竟是把这刚出生的婴儿看作了最大的敌人。
“臣妾在宫中日夜期盼陛下早日回宫,但竟突闻陛下以男子之身孕子,更荒唐的是陛下竟将此孽子生下,现在更堂皇的想带回宫,陛下是否太过天真了?所以,臣妾千里迢迢赶来就是为了让陛下圣断,此子万不可留!”话音落,杀意起。伴随着楼宛若最狠绝的声音,苍云绝明白了,终于明白了。
楼宛若太心急了,楼氏太心急了,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的事竟被他们如此折腾,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苍云绝突然心里一阵冰冷,但却似乎也找到了出路……
“对,宛若你说的对。朕是皇帝,此孽种万不可留,你说的对。”苍云绝半垂下头,脚下也稍稍退后,竟是妥协的架势。
“哦……那陛下的意思是?”听的半句苍云绝妥协的意思,但楼宛若依旧没有放手之意,竟是要苍云绝自己说出来。
“朕的意思是,他既是朕生下,也该由朕来结果,免得污了宛若你的手。”苍云绝抬头,眼底已是肃然,再开口却已是青国寒帝的身份,再无半点儿女私情之嫌。
楼宛若挑眉,弯弯的柳叶眉微微有些纠结,心头竟是有些胆寒。
“是吗?既是陛下的旨意,臣妾本该遵守,但臣妾愿意替陛下分忧,不如就请陛下将这恩典赏给臣妾,臣妾愿意替陛下解决了此事。”楼宛若毕竟是楼宛若,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饶是苍云绝都无法辩驳。
“好,宛若若是愿意,那自然最好。”果然苍云绝只能点头同意。
“那臣妾就谢陛下恩典。”微微一福身,青国皇后从来只有她楼宛若!纤细的玉手一寸一寸移向初生婴儿全身最脆弱的脖子上。
风声起,树影动。得到苍云绝允诺的楼宛若倒突然有了一丝迟疑,素色长裙迎风飘起,也带起了襁褓的一角,粉色的小娃娃丝毫不知凶险,皱着小脸睡的依旧舒适安详。
“陛下当真不后悔?这可是您的亲骨肉呢?”玉手没有移开,但离最后一步却还有最后一丝距离。
“后悔?怎么可能?你说的对,他是我这辈子最深的耻辱,多少次我欲杀之而不能,如今宛若帮朕除去了这孽障,那正是朕欣慰之事。”苍云绝答得从容,同时强迫自己看着楼宛若,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唯有冷静才是上策,任何一丝退缩和胆怯都将置他于死地。
“但如此是不是太可惜……”那粉-嫩的一团为何如此脆弱,为何如此令人揪心,苍云绝带着一丝侥幸。
“陛下难道是要出尔反尔?”楼宛若一激动,手下就重了几分,被卡着脖子的小娃娃再次努了努小嘴,小拳头似要抗议一般挥了挥。
“宛若!”苍云绝大喊,却猛地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转回,“当然不是,宛若莫要激动。朕的意思是若只是如此杀了他未免太过可惜,他怎么说也是玉家的骨肉,而玉家在江湖的地位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若能以此要挟得到玉家的支持那岂不是对我朝大大有利。”
苍云绝分析的自是在理,楼宛若状似心动,但接下来的话却让苍云绝跌落深渊。
“陛下真是深谋远虑,可惜臣妾竟是毫无兴趣呢。若是臣妾执意要杀了他,陛下难道会废了臣妾?夜长梦多,臣妾就当这罪人了!”青筋微露,白皙无暇的玉手一把掐在那柔软的小脖子上,短短一瞬就已将原本粉色的小脸憋得涨红,淤青的痕迹更是看的人心疼不已。
“宛若!”苍云绝大喝一声,终于是忍不住心底的不舍,飞身扑向那黑夜中单薄一片的身躯,苍白无力的手正要触碰到那粉-嫩的一团,但却一阵身影飘过,手指似乎划过什么……
“哈哈……”楼宛若侧身闪过苍云绝的一击,竟是笑的猖狂,原来她竟是料到了苍云绝有此一招,“难怪人家说母子连心,母子连心,陛下竟是如此心疼这孽种,倒真是让臣妾刮目相看呐。”
“哇哇……哇哇……”楼宛若还要说什么,襁褓之中的孩子却突然放声大哭。苍云绝以为楼宛若又下杀手,连忙伸手想去阻止,但不经意一瞥却突然发现自己指甲中暗色的一丝血迹,再细心一看,苍云绝心中顿时自责不已。
原来苍云绝刚才那一扑竟是碰到襁褓一角,但楼宛若一动,手下一移,手指竟是划过了婴儿的手臂,婴儿薄嫩的肌-肤如何能承受这一下,一道血痕竟是永久的留在了这孩子身上,苍云绝看见了当真是心疼不已。
“哭什么!别哭了!”被怀里孩子的哭声吵得不耐,楼宛若当下狠狠拍了几记,但换来的只是更大的哭声而已。
苍云绝心疼的不行却没有办法,楼宛若却仿佛打出了瘾,手下又要下去,“呀!”突然腿上一阵钻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