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什么,还有两刻才到约定时间。”白绮歌刮着清幽细嫩小脸,不急不缓淡道,“不弃还在满中州找寻素鄢姐姐,宁公子也要拜祭完封老前辈才能赶来,要是时间赶得上他又怎会拜托我们先来看看瑾琰?谁知道你来了就只顾着对清念胡言乱语,连瑾琰的墓碑都不曾打扫吧?”
易宸璟手一抬,遥遥指向十几丈外面向皇宫的墓碑:“早就打扫过了。”
看着孤零零的墓碑,白绮歌又是一声轻叹,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绝美却总是独来独往的孤傲男子。
“我说不清苏瑾琰对你的感情是对是错,可是他真的为你付出许多,就算死也执意要葬在这里,就为亲眼看你君临天下。相比之下封老前辈倒是淡薄多了,走的时候什么话都没留下,唯独给宁公子丢下一个烂摊子,愁得宁公子时不时大倒苦水。”
提到宁惜醉时白绮歌不由露出笑容,易宸璟挑了挑眉梢,一口咬在白绮歌手指上:“别忘了我说过要还他两拳。都已经是担起一国负担的人了,那只绿眼睛狐狸还动不动就写信给你撒娇诉苦,以为我很大度不会吃醋么?让他赶紧找个女人成亲封后,不然我就——”
“就什么?再弄一堆邦国公主、郡主、各家小姐的画像八字送过去吗?”白绮歌抬头瞪视,旋即又笑出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儿小动作,那些女子闹得宁公子不胜其扰,早就来信抱怨百八十回了,我只是懒得说你。宁公子现在好歹是安陵国主君,统辖着漠南那么一大片地域,难得他生出了名为‘上进心’的东西开始认真打理朝政,你要是再给他添麻烦我可要搬去太后那里睡了。”
“别,你让我安安生生地活着吧!”想起太后盯着他阴森森的表情,易宸璟忍不住打了个战栗,苦笑着抱紧白绮歌,指尖无意识地在她光滑脸颊上游走,“太后现在是对你言听计从,上次为了谈与安陵结盟的事险些把我生吞活剥,你要真搬去浣清宫,我估计我连大门都进不去,更别提接你回来了。”
正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远处忽然传来战廷喊声,两人齐齐扭头望去,却见清念和清远已经先一步飞奔向战廷。
“陛下,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这呆子,也不说清是谁。”易宸璟无奈,正要扶白绮歌起来的瞬间,一道人影迅速划过眼角余光,一脚飞踹在战廷身后。
“笨死了笨死了!不是告诉你要先说清楚是谁嘛!”挺着大肚子的叶花晚行动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气哼哼揪住战廷就是一顿呵斥。等到战廷被训得只会挠头傻笑,叶花晚这才想起转身向易宸璟和白绮歌打招呼:“白姐姐,宸大哥,你们别在那边腻歪了,师兄还有宁大哥已经到山脚下,你们快过来啊!”
“真是禁不住嘀咕,才说他两句就到了吗?走吧,绮歌,去见见你那位讨人厌的奸商知己。”易宸璟拍去身后灰土,转身向白绮歌伸出手,温柔笑容顿教春光失色。
是啊,四年了,终于盼到大家团聚,带着对那些逝去的人的思念,带着对新生命的祝福,在盛世之初重遇。
“幽儿给我抱,你去把酒拿来,宁公子等这坛酒都等多少年了。”
“正好试试人能不能活活馋死。”
说说笑笑相携走远,撩起耳畔青丝时一刹扭头,只见两座墓碑似乎在明媚阳光照应下变得更安静宁和。
再回首,对面扶摇花绚烂无边,河川秀美,江山如画,更有思念不尽、割舍不断的人们在不远处,等待一场热闹宿醉,盛世欢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