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只是沉默着给他擦伤口,通常是钟悦憋不住就把事情原委全盘拖出。
这次也一样,钟悦睁着眼目光越过温似玉看着他身后的木窗,目光专注,好像那木窗突然重新发芽开花了。
“我被老头子打了。”他静静的说。
“嗯”
温似玉淡淡应了一声又剜了点药膏在指尖,模样轻柔,力道却突然加重,摁的钟悦嘶嘶倒吸口气。
“因为我和老头子说我喜欢男人。”钟悦还是看着那个木窗,好像那木窗已经开始花落结果了。
温似玉终于不在气定神闲,手边的药膏的小盒被他打翻在桌子上,擦药的手也放了下来。
心神不定之下,竟有一丝喜悦涌了上来,如果是这样,那么自己,自己的那难以启齿的感情,是不是,就能,也许就能……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出手的啦。”
钟悦似乎终于对那扇窗失去兴趣,转而艰难的扯动嘴角看着已经失神的温似玉,
温似玉只觉得那丝喜悦被迅速淹没,眼前有点发黑。
他扶起倒了的药瓶,扳正钟悦的脸,重又开始抹药。
钟悦开始笑,渐渐笑出声来,笑的越来越大声,笑的浑身发抖,笑出了眼泪。
温似玉见药擦不了,索性放下药,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静静看着笑声渐渐转为哭声的某人。
钟悦把脸埋在手肘处,小声的抽泣,
“老头子明明打的是我自己却哭成那样……”
他又突然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温似玉,
“我是个不孝子对吧?”
“嗯。”
“……你可真诚实。”
“嗯。”
“不过这才像个纨绔子弟呢,嘿嘿。”
“嗯。”
“我喜欢男人你以后是不是就嫌弃我唾弃我了?”
“嗯。”
“喂!”钟悦斜过眼瞪他,他的眼角已经肿了起来,眼睛都快看不见,这个瞪人的表情一点杀伤力也没有反倒很有喜感。
“噗……”温似玉一手捂嘴,结果还是没忍住笑出来了。
“喂喂!”钟悦的头发已经炸起来了,温似玉顺毛,温柔的摸了摸钟悦的头顶,
“钟悦不管怎样对我来说都只是钟悦。”
钟悦挥开温似玉的手,
“喂喂,我上次看到你也是这么摸如花的。”
“如花?”
“伙计小六的狗。”钟悦郁闷的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
“喂!你刚说的是真的吧?”
“嗯。”
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紧的让人窒息,温似玉还没反应过来,钟悦就已经退开了,
“告诉你温似玉!小爷我听到你的话甚感欣慰!所以给你个男人的拥抱!”
“是吗?”温似玉还有点回不过神来,完全是下意识的回答。
钟悦轻轻捶了他一下,
“嘿!别想多!我说了不会对你出手的!再说了,如果我要喜欢你这么多年早就喜欢了怎么会等到现在!我喜欢的人呢一定会长的很漂亮有着高傲的性格,这样的人才会让我心跳!这样征服起来才有趣!”
“……原来是这样。”温似玉低着头轻轻应到,钟悦看不见他的表情。
“似玉!为了兄弟的幸福你可一定要两肋插刀啊!”钟悦站起来两手撑在温似玉的肩膀上镇重道。
温似玉抬头表情温和,一如既往的嘴角挂着笑容,抹去钟悦眼角的残留的泪水,
“自然,我可不想再看到你哭了!实在是……太丑了。”
钟悦被眼角那抹温暖暖的一时说不出话,然后眼泪哗哗的止不住的往下流。
温似玉手忙脚乱的擦眼泪,无奈道,“怎的越说哭的越厉害了……”
钟悦的眼睛红的不像样,瞪着温似玉,
“你把药膏抹我眼里去了……”
“……”
“公子?醒醒。。在榻上睡会着凉的。。。。对了,张大人在前厅等着你呢。。”
胳膊被人轻轻推着,温似玉悠悠醒来,原来是想在窗边的小榻上稍微歇息下不想竟睡着了,还梦见了五年前的事儿,阳光亮亮的刺进眼里,温似玉伸手盖住眼睛,懒懒的应,“嗯,让他在前面等着,我等会便去。”
“哦。。。”伙计小六应了一声,便准备离开,到了门边的时候,温似玉突然叫住他,
“小六。”
“哎,公子有什么事吩咐?”
“如花还在么?”
“哦,公子是说我养的那条狗吧,早没了,有一天晚上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了。少爷还伤心好一会呢,说如花的名字还是他起的,又说那狗的性子温顺和某人很像才起的这名字,嘿,也不知谁这么倒霉和个狗名字差不多。。。”
温似玉翘了翘嘴角,“也罢,你出去罢,我等会便起来。”
“哎,好类,公子可要快点,那张大人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知道了。快去吧。”
待到小六走远,温似玉才放下手来,小六没读过书,自然不知道如花似玉这个词,钟悦那家伙变着向的欺负自己呢,他呵一声笑出来,如花似玉,如花似玉,那人就喜欢这如花似玉的相貌,自己占了这似玉的名字,偏偏名不副实,只得了这中庸相貌,他有时候都怨起自己的爹娘来,怎的把自己生的这样普通,若是长得真应了那名字,那人想必也不会说出什么不会对自己出手这类的话了。
可这样怨过了以后又想笑,即便他当真生了那样的面貌,那人估计也不会回头看自己一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