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林师傅。”

沐夕缘郑重地道过谢后，抱着青衣被萧飞涯揽住，一步步走出梨园。

月光洒在两人离去的背影上，宛如一对璧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林师傅拿掉肩上飘落的花瓣，看到两人已变得模糊的背影。那一刻，他甚至觉得沐夕缘就这样放下过去，与萧飞涯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沐哥哥他……一定会很幸福。”

“一定会的。”

萧飞涯一直为沐夕缘的嗓子愁闷，他问过好几次，都被沐夕缘推辞。沐夕缘总说“就这样也好”。萧飞涯不相信他能如此轻易忘记那时的痛苦，但是久而久之，萧飞涯也没再过问，以为他真的放下了。

可是直到那一天，萧飞涯才直到自己彻底错了。

那日，萧飞涯同茶楼的掌柜早早谈完生意，比平时早一个时辰回家。

回到四合院，他打算直接去书房，但是必须经过沐夕缘的房间。走到沐夕缘门前，听见里面传来轻微的声响，后院只有几个下人，不仔细听听不见。萧飞涯出于好奇，用两根手指捅破窗户纸，向里望去。

沐夕缘重新穿上那件青衣，抬头挪步，已有当初沐兰公子的样子。只是轻轻开口，便唱起词。声音已不复最初的清细，同样的曲却唱不出同样的情。有些嘶哑的嗓音甚至略显难听，但所唱之人没有停下，竭力想演完这幕戏。

坚持唱完半场，沐夕缘突然停下，目光呆滞地慢慢脱下青衣，走到桌边坐下。

他的手指依依滑过青衣的每一寸，每过一处便有水渍晕开，最后抱着青衣伏在桌上失声痛哭。

萧飞涯站在门外，拳头紧握，心从未如此痛过。他明白，沐夕缘不是不在乎，也不是已放下，而是因为太痛苦，不愿意去触碰。回到书房，他脑中一直是方才的情景，连笔墨浸湿了白纸也不曾注意，连院中沐羽响亮的哭声也不曾听见。

夜晚，两人共枕而眠。

萧飞涯伸手抚过沐夕缘的眼镜：“红红的。”

沐夕缘抓住他的手，笑笑：“方才进屋时被风沙迷了眼。”

“嗯，”萧飞涯应了一声，伸手拥住沐夕缘，“过几日，我们去一趟英国吧！”

沐夕缘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把脸埋入他怀中，闷声问：“沐羽怎么办？”

“沐羽让奶娘带着，若你不放心可以叫陈山偶尔来一次。我们不会去很久，我有一个朋友在英国，几个月后我们就回来，好吗？”

“好。”

夕缘，你因为我而失去的东西，也应由我为你拿回来。

第12章 尾声 旧梦

三年后。

萧飞涯再次来到梨园，恍如隔世。

他还是坐在熟悉的位置。今晚的客人是梨园自重建以来人数最多的一次，林师傅在旁边招呼客人，忙得不亦乐乎。

萧飞涯并非独自前来，但他的身边既不是那抹淡蓝色的倩影，也不是他所爱之人。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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