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在外有了一个情人。
母亲体弱,一经打击发起了高烧,病愈却失了神智,整日在精神病院的病床上时而痴痴的叫着父亲的名字,时而癫狂的又哭又笑,指着人鼻子骂出一些单调乏味的句子。
医院一日的失职,母亲站在七楼的窗前,神情神圣,一如当年新婚教堂里互许终身之时,纵身一跃。
父亲接到电话之时,母亲已成为一块白布下扭曲的躯壳,冰冷,且破碎。
父亲一夜之间白了头,第二日跟随母亲而去。
到底爱不爱呢。
当年幼小的识久不懂,如今的他依然不懂。
当他站在灵堂里的时候,只是睁大了眼睛,任凭哭得肝肠寸断的奶奶把自己抱在怀里。
“爸爸妈妈睡着了吗?”年幼的他看着奶奶,话语天真,“那里那么冷,为什么不去床上睡呢?”
奶奶身形颤抖,抱着他的身体不断往下滑着。
“没事的,他们不在了,还有奶奶,奶奶不会让小九吃苦的。”
“不在了?”顾识久茫然的问道,皱着眉头看着不远处的棺材,分明就躺在那里面啊,只要打开那块木板就能够看到,哪里有不在呢。
顾奶奶死死的搂紧了年幼的孙子,“哭出来吧,不要憋在心里。”
哭?
为什么要哭?
顾识久一张小脸上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们不在了,那他们去哪里了呢?”
“那个地方对你来说太远了。”
“那我要怎么找呢?”
“找不到了…再也找不到了。”
顾识久侧躺在床上,脑海里还是那年漆黑的房檐,雨水沿檐边滴下,风声呼啸而过。
梦境很乱,一幕幕不停跳跃,像是速度极快的幻灯片。
梦境突然定格。
眼前是年轻时的叶卿,一身白纱,含笑望着他,她身后的神父表情肃然。
顾识久还是那样深深的凝望着她。
娥眉星眸,粉颊淡妆,朱唇轻启像是一幅唯美得不像话的画卷。
“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有什么不愿意呢。
“不!”一声尖锐凄厉的嘶哑叫喊自身后响起。
顾识久愣了愣,却又突然笑了。
不用转身,已然知道来人是谁。
“别,不要,我。”少年嘶哑的声音艰难的吐字,声音哽咽带着哭腔,“别。”
顾识久有些疑惑的转身,身后的少年满脸泪痕,已然是一副成年人身形,看上去陌生又熟悉。
“你是?”顾识久问道。
青年的脸上苍白一片,一双精致的杏眼通红一片,嘴唇不停开合,却连一个单调的音节都无法发出。
看上去震惊而绝望,眼里甚至有了极盛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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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章节
“叮铃铃——”
顾识久皱了皱眉,睁开眼睛看着床头闹腾的闹钟。
8:30。
顾识久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打了个呵欠踱出了卧室。
顾子权正把早餐往桌子上端,看着顾识久眼睛下的黑眼圈奇怪道,“怎么了?”
顾识久神智还有些不清醒,眯着眼睛回了句,“嗯?什么?”
“黑的,眼睛,下面。”顾子权指了指眼袋周围。
顾识久往镜子里一照,顿时发现自己的形象有多么糟糕。
顾子权杵在他跟前,黑亮的眼珠子里写满了担心。
“没事的。”顾识久笑了笑摸摸顾子权的脑袋,突然发现有些不对,用手比了比顾子权和自己的身高,不知何时,这小子都比他高了那么一点。
“怎么长的那么快。”顾识久看了看他身上有些显小的衣裤,微微皱了皱眉。
顾子权无辜的看着他。
“没有长一点的衣服了吗?”顾识久微微思索着,接了杯水,往牙刷上挤牙膏。
顾子权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缩了缩身子,把袖子扯了扯,“不短。”
顾识久刷着牙,满嘴牙膏泡沫懒得回话。
顾子权瞅瞅他,又瞅瞅自己的衣服,再缩了缩身子,“真的。”
顾识久吐出嘴里的泡沫,“你打算七分裤混搭高腰中袖?”
少年艰难的理解着顾识久嘴里的词汇,却最终徒劳的埋下头,还是那样缩着自己的身子。
顾识久漱完口,拿手拍了拍顾子权的背,“抬头挺胸,背打直,别缩头缩脑的,看着贼眉鼠眼。”
后面那几个词少年听不懂,可并不妨碍他对顾识久整体句子的理解。
有些为难的,少年微微直了直背,袖子立马往上缩了一大截,顾子权立马又缩了回去。
顾识久洗好脸,瞅了顾子权一眼,心下明白了个大概。
“你喜欢这套衣服?”
“嗯。”少年毫不犹豫的点头,手上又扯了扯袖子,试图让自己的手腕被遮住。
“可是你穿不了了。”
“能。”少年声音里都带了些焦躁。
顾识久看到少年这么执拗,“东西没有用了就得丢掉,不然它会占用有用的地方,让别的东西放不下。”
少年不能理解那么多的大道理,他只知道他的衣服可能会被丢掉,眼里染了怒意。
“不。”
顾识久感到有些棘手,脑子里本来就昏昏沉沉的,这么一搅感觉更不舒服。
抬眼看了看少年一脸维护领土的神色,顾识久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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