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山谷,位置很好,有阳光,光线很好,可惜有风,这会增加难度。胡义的枪法不是格外出众,也算优秀,他趴在山谷拐角处的隐蔽位置,架好了那支三八大盖步枪,子弹早就上了膛,静静地瞄着开阔的谷底来路。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那条带路的狗出现,远远地给这畜生一颗子弹,然后就反身跑过拐角撤出,麻烦就烟消云散。
前头一人牵着一条狗,身后二三十人排成一溜,已经出现在视野里。
距离四百多米,目标太虚了,胡义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在这个距离上打中什么,不急不躁,安下心来继续等着。
距离三百多米,目标能够确定,可是,胡义到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疏忽了一个细节,不该以打人的计算方法来打狗,因为狗的躯体小于人体,大概只有人体目标的三分之一面积,这个距离射击的话,胡义觉得只能靠人品,也许能蒙到,严格来说就是也没机会。无奈,继续瞄着,再把目标放近一些。
距离二百多米,目标开始清晰,胡义觉得有很大几率能够打中那个牵着狗的人,可是要打狗么,感觉还是牵强,如果再加上风的影响,希望不大。胡义心里不禁开始自责,扛了这么多年枪,总提醒别人要注意细节,今天却轮到自己疏忽了,狗比人小得多,这么简单的问题怎么会被自己忽略。早知道这样的话,应该选择一个高位来打,一枪不中也许还能有机会打第二枪和第三枪,而不该在这路头上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那就再放近些。
距离一百多米,目标就在准心悠闲地里晃动着,可是新的问题出现了,胡义能够预判一个人的动作,却很难预判一只狗的动作,那狗时而小跑几步,时而急停,时而左面低头闻一下,时而向右仰起头竖耳朵,很难抓到稳定的射击窗口期。这个距离上,如果交火,对方的短枪已经可以对自己造成威胁了,原本以为自己打了狗还可以安全撤离,现在看来未必。胡义心里反而发了狠,既然都这样了,那就必须一击必杀,老子就让你再近点,无论如何也得要你个一枪死!
距离五十多米,那狗正小跑着。胡义屏住呼吸,细狭的眼里终于闪出一片坚定,不再犹豫,不再考虑所有问题,这个距离上,哪怕是风的影响也可以忽略了,右手食指终于扳落到底。
呯——
伴随着枪响,胡义却叹了一口气。焦虑的心态使他又忽略了一个细节,狗这动物不只是嗅觉灵敏,听觉也是人类无法企及的,随着距离的接近,就在胡义扣动扳机前的一瞬,这只狗猛地停住了,高竖起双耳直视胡义的隐蔽位置,它发现胡义了。它本能急停的动作幸运地让它躲过一劫,一颗六五型子弹擦着这条狗的脖颈飞过,带走了几根皮毛,然后打穿了后方某个人的腿。
小路上的一溜人哗啦啦地立即散开卧倒就近寻找掩体,一个倒霉鬼搂着自己的腿躺在地上哭嚎,那条狗却猛地呲出獠牙,准备冲向胡义。
胡义直视着那只幸运的畜生,快速地拉动枪栓让第二发子弹上膛,老子必须宰了你,你个畜生要冲过来更好,看看是你的狗嘴厉害还是我的刺刀硬。
忽然旁边的石头后传出了一声口哨,使狗镇定下来,那是训犬员的呼唤,那狗循声跐溜一下就窜石头后去了。正准备打它第二枪,目标却消失在五十米远的石头后了,这让胡义的心恨到了底,瞪眼没脾气。
找到掩体位置的便衣队立即开始拔枪还击,也不探头,直接把手枪伸出去,大概地指向胡义那位置附近,没头没脑地开打。虽然什么精度威胁都谈不上,可是二三十把枪噼里啪啦地加在一起,那也形成了一片火力覆盖,直接把胡义压得抬不起头来。
胡义无奈了,计划彻底失败,继续呆在这就是傻子,顺手从包里摸出两颗手雷,拉开保险销在眼前的地面上磕了,然后甩出去,他还想尽量把手雷甩向那块石头后,也许能炸到那只畜生,可惜他是趴着,使不出大力气,也没有冒险迎着弹雨探出头,就更谈不上投掷精度,两颗手雷先后滚落在三四十米远的无关位置,轰轰——两声爆炸响起的同时,胡义的身影急速消失在拐角,狂奔逃离。
后方突然传来一声枪响,然后就响成一片,须臾,传来两声爆炸后归于沉寂。正走在一处山涧的苏青等人停下脚步,不知所措地回头望着来路。
小红缨立刻跑到马良跟前,抬起小脸冷声问:“你不是说狐狸去拉屎了么?后面为啥打枪了?那肯定是狐狸!你为啥要骗我?”
这,马良无奈地苦着脸不做声,他也说不清楚情况。
“我要回去帮狐狸!”小红缨说完了话,根本不顾其他人,掉头就准备往回跑,被苏青一把拉住了。
“丫头,不许胡闹!”
“我不管!我要回去找狐狸。”小红缨使劲挣扎着,试图摆脱苏青的拉拽。
这小丫头又要胡搅蛮缠了,苏青让自己的表情重新严肃起来,试图镇住这孩子:“现在我命里你停止胡闹!否则将来回到独立团我就取消你的战士资格!如果你还想当个八路军战士,那就必须服从命令!”
罗富贵这时候也过来帮腔:“我说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这都什么时候了?连响枪带爆炸的你没听到么,还不赶紧走?再瞎耽误工夫连你的小命都得没!”
小红缨根本不吃这一套:“我是不是战士你们说的不算!狐狸说的才算!我一个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