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时间，母子两个几乎将一生要说的话都说完了。

尹倾鸿也没说什么，在母子两个面前消失得彻底，自去做自己的事。听枭崇说鹭翎要见他时，他也没放下手中正看着的卷宗，沉默了半晌，才轻笑一声。

“陆为，你说。朕该把他的身留在身边，还是先保全了他的心？”

枭崇默默地立在阴影中不说话，好似自己只是一尊无识无灵的雕像。

尹倾鸿轻叹，看着屋外的影壁发了一会呆，才自言自语似的说：“朕知道。其实就算放了他走，也保不全他的心了。”

他说着放下了手中的卷宗，起身一拂衣袖。广袖上绣的五爪金龙随之一动，仿若瞬间活了过来，欲要挣脱了绸缎的束缚归去天际，只是无震天的吼啸声，少了些威严，反多了些落寞。

华庆宫鹭翎是出入惯了的，也无人拦他。如今的宫中，怕也是没什么地方他去不得的了。尹倾鸿进屋的时候鹭翎正裹着一件里衣坐在床边擦湿漉漉的头发，屋中满是清香的水汽，见他进来，也没说话，只抬眼对他一笑。

凝脂般的肌肤上带着沐浴后的红晕，墨黑的眼珠满是秋水般的明波，只这一笑，便是倾城倾国。

尹倾鸿回以一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伸手一扯，美人在怀。

然后拿过他手中的巾子帮他擦头发。

鹭翎微闭着眼乖乖靠在他怀里，慢悠悠地问：“要不要叫人抬水上来，你也洗洗？”

“不了。早上刚擦过身，不脏。”

“哦。”

短暂的沉默。

尹倾鸿伸手去拍他里衣下伸展出来的光滑洁白的那一截大腿：“去穿裤子，天还没彻底暖起来呢，你身子骨又不好。”

“不碍事。”鹭翎细致的手覆在尹倾鸿宽大的手背上，将那即将收回去的温暖手掌再次按贴在自己的大腿上，“这样省事一点。”

“……”尹倾鸿低低的笑，“你倒是难得主动。”

“你不想要？我不逼你。”鹭翎侧仰着头去看他，眼珠斜在眼角，凤尾眯得狭长，泛着暧昧的红。

他确实是不逼人的。如斯情致，哪还用得到逼？

尹倾鸿环在他腰上的大手瞬间一紧。鹭翎唇角微翘，隔着轻薄的衣料，他感觉到了男人身体逐渐攀升的热度。那热度熨帖地烫在他背上腰上，然后随着他火热的唇的接触，又烫到了他的颈上来。

“翎儿。”男人的声音低沉地响起，满是情意。

“嗯？”

“……我想你了。”

“……嗯。”鹭翎闭上眼。

“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

111.悲坐莲

敷衍似的系在腰间的腰带被扔开，轻薄的里衣在暗金色的床褥上铺展开来，鹭翎那玉雕似的身子乖顺地陈在上面，蝶翼似的睫毛微颤，一副任君品尝的乖顺模样。

尹倾鸿不断地爱抚着他的身体，好像永远都摸不够似的，一寸寸地反复摸着，在鹭翎偶尔泄露出的小猫似的呻吟声中，缓慢地向着重点部位滑去。

鹭翎抓住他的手臂，晶亮的眼珠望着他，往深了看，里面有强压在镇静表面下的羞怯。

“我……我帮你脱衣服。”

尹倾鸿笑着将他的手压回床面上：“你今天确实是反常。老老实实呆着吧，这种事上不用在乎什么礼尚往来，你什么都不做，我也会把你伺候得好好的。”

鹭翎想说不是那样的，他只是想亲自帮他脱一回衣服，他也想摸摸他的身体。可是他刚张开嘴，尹倾鸿便握住了他的要害，那要说的话也就变成了一声惊呼。

尹倾鸿像是不想他开口似的，手上的动作快得有些粗暴，鹭翎好久没被他碰过了，哪受得了这般对待，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只急急喘着，很快便射了出来。

积了很久的yù_wàng得到纾解带来了巨大的快感，鹭翎狠狠地弹起来，又倒了回去，眼前闪烁着细小的光点，鹭翎无意识地追逐着它们，最后将视线定在了尹倾鸿身上。

他正望着他，笑着，嘴角眉梢满是沉静的柔情，有些邪气的眼中却有黑色的火焰静静地燃着。

“这么浓……翎儿果然自己都不太碰自己，是想全部都献给我么？”

真自恋。鹭翎忍不住笑。

“人家悠游宫宫主说养精蓄锐才是长生之道，我这眼看成仙了却被你弄泄了精元，你还我的长生来。”

“那可正好。你这小狐狸精成仙了岂不是要到天上去了？我哪能让你离开我，你就老老实实地在我身边、陪我老死吧。”

尹倾鸿笑着解开腰带，又去分开鹭翎的双腿。鹭翎看着不对劲，又伸手去抓住了他的手臂。

“等一下，你不脱衣服的么？”

尹倾鸿邪气地扬了下眉角：“这样不是别有一番情趣么？”

鹭翎静静的盯着他，然后抬起身，伸手按在他衣襟上。

尹倾鸿立刻握住了那只手。

“我帮你脱。”鹭翎开口，虽在说话，却显得很静。

尹倾鸿也隐去了笑容，他望着鹭翎，像是痴望着鹭翎的面孔，像是有不可言说的悲哀，像是在婉转地拒绝。可是鹭翎一旦决定做一件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扯住那片衣襟，慢慢地拉开——尹倾鸿的手只用了一点力，像是希望他自己放弃一样，可是鹭翎没有回应他的期望。

金色的龙袍下露出了黑色的中衣。

很深很深的黑色，看得鹭翎一时有些眩晕，他慢慢地伸手，去解衣带。尹倾鸿的手瞬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