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修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了马车,看着那马车辚辚地顺着街道驶远,他才松了一口气,转头往秦王府狂奔而去。
一路闯进王府大门,往秦王的书房跑去,此时他也顾不上礼法,一把推开书房大门,又转身将房门一关,叫道:“秦王殿下,你猜我今天入宫见到了谁?!你总是不相信移魂之说,这一次你总要信了!”
至于皇帝金kǒu_jiāo待的不得让第四人知道的圣旨,年修齐早刻意抛之脑后了。
☆、介于正经和不正经之间的谈话
秦王坐在书案后面,从一堆帐册里抬起头来,不满地挑了挑眉头:“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年修齐闻言瞬间安静了下来,整了整衣衫,低着头缓步走到秦王身边。
秦王英俊的眉毛挑得更高了。
这家伙鲜有如此听话的时候,一下子这么乖巧,秦王殿下反倒有些不习惯了。难道是生气了?秦王虽然总是对他发号施令,但似乎从心里并没指望自己的话被当一回事,一下子被当回事地遵从了他反倒有些担忧起来。好歹他也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不说一言九鼎也是金口玉言,不知道这样的心态算是什么个状况。
秦王看了看年修齐的脸色,赔着小心地道:“秀棋是怎么了?这个……本王也不是故意训斥你的,别往心里去呵——”
年修齐摇了摇头,略带矜持地道:“秦王殿下说得对。小生的确不应该放浪形骇,小生会记得秦王殿下的教诲。”
秦王一听,难得有些失态地手忙脚乱了一番,将手中的朱砂笔扔到桌上,一把拉过年修齐的手:“这是怎么了?没吃错东西吧?”
年修齐瞪了他一眼,你才吃错东西呢。
自从知道自己可以继续留在秦王身边之后,他便一改之前的颓丧,瞬间又充满了斗志。秦王对他这么好,想必不全是程秀棋的美貌的缘故吧,总有一部分是属于他小书生的。他既然喜欢上了秦王,缘何不能争一争。和程秀棋相比,他还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既然要争,第一步便从迎合秦王的喜好开始吧。秦王不喜他大呼小叫,那他便收敛好了。
秦王被他这一瞪瞪得舒爽许多。但没想到小质子眼波一转马上把那凌厉的一瞪化成了两汪春水,还掩唇一笑盈盈道:“秦王殿下不要说笑了。小生可是有要事与殿下相商。”
秦王看着惺惺作态的小质子,寒碜得眉毛都揪成了一团。
“什么事?”秦王淡定地端起茶碗来刮了刮茶叶,“是否在宫里又被人刁难了?”
“殿下还记得小生说过的,小生并非秀棋公子吧?小生本是偏远小镇进京赶考来的书生,机缘巧合之下与秀棋公子换了灵魂。如今的秀棋公子就在皇宫里,伪装成皇上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今天皇上召我进宫,就是让我与秀棋公子相见。这一下,殿下总该相信小生了吧。”年修齐说完,有些得意地看着秦王,虽然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得意的。让他之前不相信自己,现在总不能不相信皇上吧。
秦王听完,居然只是淡定地放下茶碗:“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很多事都可以解释了。”
“比如?”年修齐好奇地道。
“比如若只是失忆,缘何秀棋这么冰雪聪明的人会变蠢了。”
“难道小生不冰雪聪明?”年修齐有些伤心地道。
秦王看了他一眼,突然叹息一声,一把将他揽在怀里,笑看着小书生的脸色渐渐变红了。
“我问你,在皇宫里的时候,难道皇上没有嘱咐你不得将实情告知他人?”
“有啊。”年修齐乖乖地点头。
“那你为什么告诉本王呢?皇上所言皆是圣旨,你这是抗旨不遵,懂吗?”
年修齐看着秦王道:“为什么不能告诉你?你不说我不说,皇上又不会知道。”
“呵,小傻瓜,这都不懂,还敢说自己冰雪聪明呢。”秦王笑着刮了刮他的脸蛋。
年修齐抹了抹脸,道:“非是不懂,是不为也。小生是明人不说暗话,事无不可对人言,小生是坦荡荡的真君子。”
“好了好了。”秦王笑着打断他,“一夸起自己来就没完了。”
年修齐眨着眼看着秦王,等了片刻没见他再多说什么,忍不住道:“殿下,就这样?您没有别的要说的吗?”
秦王道:“秀棋想听本王说什么?”
“移魂之事,不是很荒唐的吗?殿下为什么一点也不惊讶?”
秦王高深莫测地一笑,不语。
年修齐想了片刻,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带着崇拜地看着秦王:“殿下一定早就知道了是吗?殿下果然是英明神武料事如神。”
秦王仍旧但笑不语。但饶是脸皮再厚也禁不住有些老脸微热。
早就知道个鬼,移魂换体这种事谁会去想?!
为免在此事上过多纠缠,秦王将话题茬开一道:“你既不是程秀棋,那告诉本王,你的本名是什么?”
“小生姓年,鄙名修齐。”年修齐带着些羞赧地第一次正式地向秦王自我介绍。
“修齐,年修齐。”秦王低念道,那低沉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听得年修齐一阵面红耳热。
“你不会还有个哥哥或弟弟吧。”秦王道。
年修齐不解地看着他。秦王笑道:“那就应叫年治平吧。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齐的父母志存高远哪。”
“反正我的名字就是不如质子的雅致好听就是了……”年修齐不满地喃喃道。
秦王一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