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语晨对生死看得很淡,她轻声道:“人都有死的一天,无非是早晚而已。”她的声音中充满了落寞和无奈,虽然她知道张扬的医术不错,可是对张扬能否拯救自己并没有太多的信心,她已经知道自己的病乃是天生,这种经脉上的缺陷很难用后天改变。
佣人走过来把体温计送来:“小姐,该量体温了!”
安语晨摆了摆手,她感觉体温已经降了下去,没有测量的必要,安语晨小声道:“我爷爷现在最喜欢说的两个字就是报应,他认为我们安家所遭遇的一切都和我的曾祖父有关,正是我曾祖父当初所造下的杀孽太重,所以才有了安家的那场血案……”她停顿了一下又道:“他说他自己也有责任!”
张扬并不相信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句话,安家的这场血案他亲身经历,显然是有人在暗中策划了这一切,而且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安德恒,血案过去了这么久,死者已逝,伤者痛苦,而从中获得最大利益的人只有安德恒,他现在摇身一变,已经成为安家的掌门人,成为世纪安泰的董事长。
安语晨道:“我在等着爸爸出狱,他出来之后,我就能卸下肩头上的担子,再也不去管家里的生意,可以尽情的享受一下属于自己的人生。”在她心中属于她的人生显然已经不多。
张扬叹了口气道:“小妖,你对自己的病情了解多少?”
“我知道自己的经脉和别人生的不同,这种应该叫天生绝脉,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天的眷顾。”
张扬道:“当初我在黑山子乡的时候就已经听你爷爷说起过你的事情,我对医术有些心得,可是对天生绝脉却有些束手无策,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考虑如何医治你,已经有了个粗略的想法,不过,也只能延缓你的生命,无法从根本上治愈。”
安语晨道:“张扬,其实你不必为了我的事情操心,你这样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张扬笑道:“别忘了,我是你师父,我过去一直在想如何重塑你的经脉,可是现在看来,难度实在太大,如果强行为之,恐怕会对你造成更大的伤害,所以我又想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以气养脉!”张扬提出以气养脉的方法也并不是根治之术,安语晨的天生绝脉,并非是一种绝对意义上的绝脉,而是一种经脉错乱,想要彻底根治,就必须重塑她错乱的经脉,让她恢复正常,可是安语晨已经二十岁,也就是说她已经适应了这样的身体条件,假如突然之间强行改变她体内经脉的话,恐怕她的生命会结束的更早一些。张扬提出的以气养脉,可以暂时缓解她的症状,可是这样做也有着极大的弊端,会让安语晨体内经脉的错乱情况越发严重,以后想要恢复,难度会更大一些。在缺少有效治疗方法的现在,也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延缓她的生命。
安语晨道:“过去你教给我的那套打坐养气的功夫,我也练过,开始的时候的确有些作用,可最近修炼的时候,檀中穴和志堂穴就会针扎般的疼痛,所以我不得不搁置了。”
张扬道:“早些睡吧,明天我帮你施针!”
安语晨点了点头,轻声道:“你也早些休息!”
张扬醒来的时候,天色仍然没有放亮,他拉开窗帘,透过窗口隐约可以看到远处海湾。香港人对风水都十分讲究,安老的几处豪宅都经过御用的风水师看过,聚财之地深水湾,香港岛的来龙起于毕架山,分两脉。一脉行龙降势而至石澳;另一脉行龙至赛西湖经毕架山、渣甸山、布力径而冲上聂高臣山。山形圆,五行属土金形,可发富发贵,至深水湾成“青龙吐珠局”。
它的形局之美在于深水湾包护成约280度圆形海滩,熨波洲在面前关栏,形成聚气藏风之所。又因深水湾滩头附近山势有力:高巨山、紫罗兰山、金马仑山、渣甸山都在深水湾的上面,山川雄伟巍峨,天马文星、龙蟠虎伏、似象似马、文笔剑印等状随处可见,正所谓“石间结奇穴,富贵自可来;石穴力雄伟,富贵天下闻;如得龙虎蟠,神圣称象拱,如得象马拱,财富比石崇”,深水湾气足灵厚,结穴甚多,犹如遍地黄金,俯拾皆是,满山财宝,取之不尽。
安志远的豪宅正处在深水湾68号,古诀有云:“双金聚宝金局,财富堪敌国”,安志远的豪宅结穴在前头金山腰之头,正合此局。
自从安家位于浅水湾的大宅发生喋血灭门惨案之后,安志远深居简出,再不像过去那般好客,除了少数亲信挚友以外,再没有人受邀前来他的豪宅,能够在豪宅入住者更是少之又少,张扬受邀在安家深水湾豪宅居住已经是上宾之礼。
张扬看了看手表,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四点半,不知是否初来贵地的缘故,张扬并没有太多的困意,拉开玻璃门走了出去,却见泳池旁,安老静静坐在轮椅上,双目呆呆望着泳池,天空中仍然在飘着小雨,老爷子这样的行径多少显得有些古怪。
张扬换好衣服,走出大门,来到安老身边,低声道:“安老,您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安志远没有回头,低声道:“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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