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憨的老娘慌里慌张,一边哭一边将家里所有现金,一共五万多块都给了那些人。可是,翁长江的亲朋好友,却得理不饶人,还要她交出牛憨。牛憨的老娘想要给罗超凡他们打电话,那几个壮汉也是不肯,硬是要她交人。
并且,周围的那些街坊邻居,也都被翁长江叫人给堵住了,家家户户拔了电话线,不许他们打电话报警,还让他们在周围守着。
若不是牛憨的一个小弟趁着天色渐渐暗了,偷偷爬墙跑去给乔爱兰打报告,现在王仲朝他们都不知道呢!
乔爱兰知道了这件事儿,可是县里能做主的都去南江市了,就她一个留守。一个女人有啥办法?所以,她只能立马通知县长他们,然后连夜叫了乡政府人员,去江余乡将翁长江的那些亲朋好友给劝下来。
至于派出所方面,他们拖拖拉拉不肯出动,显然是翁长江打了招呼。毕竟他是执行大队的队长,合同工里的头头儿,以前跟派出所、公安局的那些人都是同事,求他们帮忙简单的要死。
本来吧,街里街坊的,大家都会给面子。可是乡里的良民可都去打工了,剩下的那些都是吊儿郎当的,跟翁长江玩得好的小流氓,甚至,还有一伙翁长江从柳文县叫来的混混。这一下江余乡的调解工作,就陷入僵局了。
牛憨躲在地窖里又冷又饿,可是听着上面的动静,却又忍了下来,“妈的,翁胖子,以后你别落在我手里,否则我一定要你好看!”
如今牛憨是格外的狼狈,两只腿断了,只能用绷带随便
裹了两根木棒固定,身上的伤疤横七竖八,嘴角和鼻子上都是血。
不过,他并没有后悔把翁长江给剁了,反而觉得自己下手不够狠,没把这孙子真给砍死!
牛憨暗暗咬牙,知道自己如今势单力薄,并且兄弟们都在外面收账,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而剩下那些老弱妇孺鸟事也顶不到。
“一定要等凡哥他们回来!翁长江,老子一定要宰了你!”牛憨又愤恨的骂了几句,眼睛中带着泪水,红血丝遍布,凶狞的一塌糊涂。
在牛憨家里,则是那些守点的小混子。这初夏晚上的也不觉得凉,四五十个人就那么提溜着锄头和棍子,等着里边牛婶儿把牛憨的藏身地点说出来。
已经天黑了,乔爱兰陪着牛婶儿在她房间里等着。外面都是那些不怀好意的年轻男子,牛婶儿又是担心又是害怕。
“闺女啊,你说这可咋办啊!那些人就是要把阿牛架走,我我家那口子几年前就没了!”
“婶子,县长他们就在赶回来的路上,很快就要到了,你别着急,阿牛让他藏好,千万别出来啊!”乔爱兰轻声安慰道。
话没说两句,房门便传来一阵大响。
“哐哐哐!”
“出来,他妈的还在里面mī_mī摸摸的干什么?!告诉你,要么赔五十万,要么把牛憨那小子交出来,否则我们就要拆房了!”
牛婶儿顿时大惊,连忙叫道,“别拆别拆,你们等我阿弟回来,我们就赔钱!”
乔爱兰连忙拉住牛婶儿,低声道:“婶儿,别听他们的!翁长江那个老二流子,就是要讹你们的钱呢!”
“可是唉,可怜我那口子去的早”牛婶儿的眼泪水就在框框子里打转儿,两只手紧紧的拽着衣角,颤抖的皮肤上都渗透淡淡的紫青色,显然是又伤心又紧张的表现。
就在这时候,翁长江绑着一身的绷带,来到牛婶儿的门前,吸着冷气大声叫道,“牛家嫂子,你快出来,我也不为难你!”
“我”牛婶儿颤颤悠悠的站起身。
乔爱兰连忙抓着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可是,牛婶儿还是低叹一声,慢慢的挪到了房门前,将门打开。谁知,这迎接她的,却是临门一脚。
“嘭!”牛婶儿捂着肚子,痛苦的倒在地上,嘤嘤的哭泣起来。
翁长江站在门口,缠着绷带疼得倒吸冷气,见到牛婶儿倒地,冷笑大喝,“干你娘,躲在房间里干什么?!妈的,给我把牛憨交出来!”
牛婶儿大叫一声,捂着肚子,脸色铁青。翁长江那一脚没有留力气,结结实实的踹在了她的肚子上,顿时五脏庙都翻腾起来,肠子好像都打了结,疼得不得了。
乔爱兰连忙跑到牛婶儿边上,将她扶起,扭头对翁长江大叫:“你居然敢打人,你就不怕县长回来找你算账吗?!”
“算你妈个头,老子被砍成这样,他还好意思算账?!你算什么东西,知道不知道我们乡里的规矩!妈拉个巴子,敢这么对我说话?!”
翁长江在乡里的辈分很高,再加上乡里在这方面的确有些封建,所以等级制度还算是比较森严的。故而,翁长江当初在公安局做事,后来被解雇依旧担任起临时工的一把手,在桃源县作威作福,也没谁奈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