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新来的吧？”女孩放下背篓，从腰间取来一根麻绳给吴尘量体。

“嗯。”吴尘点了点头，按照女孩的要求。伸展开双臂。“这些藤蔓叫什么？”

“石火藤。”

“通往哪里？”吴尘看似漫不经心的笑问。

“通往……”女孩下意识的住嘴，“我干嘛告诉你。”

吴尘压低声音道：“是不是通往下一层？”

女孩急忙伸手去捂他的嘴。许久，确定门外没人经过，女孩咕噜乱转的双眼，这才重新盯住吴尘：“你怎么知道？”

“我闻到了肉味。”吴尘轻轻伸手，抹去女孩嘴角残留的油渍。“虽然听说火山口层层设防，彼此间无法往来，然而却一定有一些隐秘的通道，能够前往下一层对不对？因为下一层不禁食欲。所以你能吃饱喝足了再回来。”

“……”女孩不停变换的表情，显然被吴尘猜中。

“好啦，好啦，说吧，你究竟想干什么？”

吴尘笑道：“要怎么才能去下一层？”

“其实，我去不了下一层的。”女孩实话实说：“石火藤只能垂到第二层的边界。然而第二层的食物实在是太多了，那些人吃不完就直接扔掉。扔进火山里。一些食物恰巧会缠在藤蔓上，被我捡来吃掉。”

“咦？”吴尘一愣：“既然如此。你为何没有妖化？”如果作为第一层的摩崖城，禁的是食欲的话。她在第一层吃了第二层的食物，为何没有被妖化？

“食物。”吴尘幡然醒悟。

妖化病因为吃了上古妖兽的肉。比如吴尘吃的夔牛肉。然而如果不是上古妖兽的肉，吃了就无毒！等等，既然如此，为何要将这些先民一层层的禁锢？

第一层的先民去往第二层，不就不用禁欲了吗？

思绪万千。灵光陡然一闪。

“收集！”吴尘脱口而出。

“主人是说，这位虞山鬼母，通过层层禁锢的办法，来收集贪欲？”慕容凓也理解了。

“正是如此。”吴尘越想越清晰：“每一层被禁锢的城市，其实就是一个容器。或者干脆叫口袋。当口袋内淤积的。无法被消解的贪欲，积累到一定程度时，鬼母就会把这些贪欲统统吞噬掉！而当她自己的身体的容器，也装不下时，就会用产子的办法，将贪欲排出体外！”

“所以，贪婪的是鬼母自己。”楚丘燊叹了口气：“我还真以为她是个救人于危难的圣母呢。”

“怎么才能去下一层？”吴尘忽然问道。

正忙着重新给他量体的女孩摇了摇头：“没人知道。或许，送你来的那个人知道。”

“伥鬼！”吴尘顿时醒悟。怎么把它忘记了。话说，这家伙会出现在火山口，似乎就是为了领人进来啊！而伥鬼的本意，不就是指被老虎吃掉，反而变成老虎的仆役，引诱其他人被老虎吃掉的吗！

引人入虎口。

这座火山口，不也是一座危险的‘虎口’吗？

“他领我下来的时候，被一头飞虎吃掉了。”吴尘比划着说道。

“飞虎？”女孩显然知道：“守护摩崖城的神兽。名叫穷奇。”

穷奇！

四凶之一！

据《山海经》所载，穷奇外貌像虎，大小如牛，背生双翅，喜欢噬人，还会从人的头部开始吃起的，一头上古凶兽！

也有古籍上有一身雪白毛发，额头长有两只淡金色龙角的记载。据说，穷奇看见有人打架，就会吃了正直有理的一方；听说某人忠诚老实，就去把那人的鼻子咬掉；听说某人作恶多端，反而会捕杀野兽馈赠。

处处引人为恶。

一头十足的上古凶兽！

守护摩崖城的竟然是四凶之一的穷奇！

不用说，按照以往的经验，只有杀了这头凶兽，吴尘才能通往下一层。不然就会像伥鬼一样，被穷奇生吞！而且还是从头开始吃！

“怎么才能见到穷奇？”吴尘又问。

“……”女孩吃惊的抬起头：“大家避恐不及，你却要见它？”

“对，我想去见见它。”吴尘人畜无害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