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王木窝进折叠椅将剧本盖在胸前稍事休憩,希望藉由此打起精神缓解面容的憔悴。
倒并非野心勃勃急于出人头地,只是有那个人在的地方,自己也希望得愿如影随形。
王木侧过头,看向远处靠在树下交谈着的二人。
“没事吧?”树下,王唯担忧地看着李云巍,不觉蹙了眉心。
李云巍摇摇头,尽力给出一个微笑,纵使如此,依然遮掩不住眼底深重的悲怆。
王唯想不通这份悲怆因何而生,印象中,李云巍的过分淡漠与苍凉似乎来得唐突。大约是在王唯大一的下半学期末,李云巍缺席了整整一个月,直至暑假。再相见时,原本隐隐的忧郁气息扩大成为剧烈的颓然与伤恸。
王唯曾关切询问过缘由,但李云巍只是兀自沉默着,什么也没有说。
“学长,你看起来很难过。”王唯说道,他还记得早上抵达片场时李云巍单薄的身影,黑色衣衫剪裁得体,将无声的落寞层层包裹。
“想起了一些旧事而已。”李云巍轻描淡写。
“不管发生过什么,都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学长。过去的,终究都过去了。”这样宽慰着。
“是啊,都过去了。”李云巍看到导演落座,似乎很快需要演员就位。
“走吧,该拍了。”对王唯说道,又加上一句,“谢谢你。”
“嗯。”累了乏了撑不住的时候,学长,请记得还有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王唯望向李云巍渐远的背影,暗自想着。
“准备了准备了。”王木跑过来提醒王唯,“剧本需要再过一遍吗?我把我的拿来了。”伸手递出去,纸张上密密麻麻写了很多注解。
“不用。”王唯整理着衣领回绝道,向拍摄场地走过去。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呐?”王木亦步亦趋地追着他,小声地问。
王唯望向李云巍,后者一改阴郁,正与其他演员对着台词,全神贯注,似乎已经进入既定角色。
没有人知道或者尝试去了解李云巍的愁绪,三两人围在他身边,热烈交谈着,笑意盎然。
唯有王唯感知出他的低落,有了些微的心疼。
瞥见身旁的王木还在等待他的回答,眼里闪出好奇的光亮。
“没什么。”漫不经心回应道,别开了视线。
新港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忙。货品集散处的集装箱密密麻麻堆放在地面,颜色各异,远远看去好像孩童随手拼搭的积木方块。
y跟着李穹宇登上码头,在强劲的海风里凌乱了长发。
她徒劳地搡开遮挡住视线的头发,头发兀自兴奋着纠缠打结在一起。
身后的吴秀秀递过一个头绳给她。
“谢了秀姐。”y绑起马尾,终于不再困扰。
李穹宇眺望天际线,若有所思。
“我就说过,他早走了。”y说道。
“我专程过来,不是为了马上找到他。”李穹宇说,“这新港到处都是我至影的人,我只是在怀疑,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暴露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他究竟是来做什么,或者来找什么?而且,为什么在被察觉之后,还能够悄无声息地全身而退?”
y环抱双臂,神情显得严肃:“先抛开这些不谈,穹宇叔,我只想确认一件事。r王他,于我们来说,究竟算作朋友,还是敌人?”
李穹宇没有立即答话,他垂下头陷入思忖。
“现在有很多组织也同样在追踪他,所以穹宇叔,究竟要我如何做?是要加入这些队伍共同对峙r王以求壮大声势,还是站在r王一边抗衡其他的组织?”
“不要对峙他。”李穹宇不假思索阻拦道。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我们既要追查线索,又要阻挠其他人捷足先登危及r王,费时耗力困难重重。何况,倘若他交好于至影,早应坦诚露面的,没必要这样东躲西藏引人生疑。”y分析着。
“r王他大概也有迫不得已的理由。这样吧美美,我们先按兵不动,局势明朗后再商议。”李穹宇说,“如今的局面,饶是连我,也有些摸不清头脑。”
“所以就这样停滞下来吗?”y心有不甘,“那么之前的一切努力,岂不是要前功尽弃?”
李穹宇一时也难于定夺,只得沉默着。
“穹宇叔,”y提议道,“既然追查r王的工作一直在由我负责,那么便让我进行到底好了。叔放心,既是长辈,我断不会伤他分毫,但也绝不会让他隐匿得有多安稳。”
李穹宇长叹口气,默许道:“凡事注意把握分寸,还有,保护好自己。”
y点点头。
海风愈发狂暴,刮得人睁不开眼。
“老爷,像是要变天了。”吴秀秀提醒道。
“回本部吧。”李穹宇说。吴秀秀欠欠身,先行一步取车去了。
而y回身望着波涛骤然汹涌起来的海面,被风揉乱的发尾,像极了此时的思绪。
第6章第五章车祸
难得无事的日子,y一觉睡到了自然醒。睁开眼睛时,明媚的日光早已铺满宅邸的庭院,微风过处,枝叶飒飒作响。
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悠闲踱下楼,y发现玄关处放着大型行李箱。
“秀姐,你这是要出差吗?”见吴秀秀走过来,y问道。
“不,是老爷准备多国旅行,大约为期一个月。”
“啥?!”
“啊,是这样没错,今天的航班。”李穹宇刚从外面回来,推门听见交谈,补充道。
“什么时候的事?我都不知道哎!”y诧异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