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飞皱眉想了想,道:“既然这件事有难度,我再跟领导汇报一下,讨论下接下去该怎么办。今晚呢,只能先就这样了。刘处长,沈主任,咱们找个地方休息吧。”
政府办主任早就给他们准备好了休息的地方,说来也巧,就是庄海霞与吕海曾经住过的煤炭宾馆。由于客房紧缺,所以刘睿与纪飞合住一个标准双人间。
到了客房里,纪飞把门关上,低声道:“刘处长,发现没有,安监局海局长很有些古怪。”刘睿点头道:“在这时候他提出那样的建议,确实不妥。就算表现不出别的来,至少表现得很不负责任。他也算是领导干部了,怎么能跟咱们说那种消极的话呢?”纪飞道:“不过煤矿矿长孟三金既然敢答应配合搜找,那么他们肯定已经做到了万无一失,咱们也就确实没必要再去煤矿搜找了,估计搜也搜不到什么。当然,这里的前提是,两个记者确实是被他们抓了。如果不是他们抓的,咱们更加的搜不到。”
刘睿说:“不是他们抓的,就是与煤矿有勾结的政府部门抓的。普通老百姓肯定不会抓人的。”纪飞点了点头,叹道:“晚上实在是不利于查案,只能等明天上午展开全面走访调查再说了。有目击者看到两个记者最后的行踪是最好不过。”
两人先后洗漱洗脚,随后躺在了床上。纪飞很快就睡着了,并且鼾声如雷。刘睿本来就惦记着这件案子,又听到他的呼噜声,更是睡不着了,想了想,偷偷穿上鞋袜,走出了房间。
房间对门就是沈元珠的房间,此时门竟然开着半扇。
“她也没睡吗?”
刘睿下意识推开门,见屋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有些惊奇,沿着走廊往外走去,刚走几步,就见沈元珠拿着手机回来,估计是刚打电话来着。
两人撞个正面,都有些愣怔,几乎同时问道:“你没睡啊?”随后又都笑起来。
刘睿叹道:“这件事拖得越久,对咱们云州市影响越不利,我也越担心,再加上纪局长呼噜声实在太响,我可睡不着了,呵呵。”沈元珠爽快的说:“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去我房间睡吧。”刘睿奇道:“那你去哪睡啊?”沈元珠道:“我当然也在里面睡啦,不是两张床吗?”刘睿见她说得仿佛天经地义一般,完全没顾及到任何的男女有别,心说这当警察的就是心胸宽广啊,与她相比,自己一颗心倒显得龌龊了。沈元珠招呼他进了自己房间,笑道:“两张床,你随便选,我去洗漱一下,回来就睡。”
刘睿坐在床上,脑袋里思考着这个案子,看看自己能不能推理分析出一些东西来。
便在此时,秘书长杜立雪给他打来了电话,询问这件事的最新进展。刘睿将情况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杜立雪听后说道:“小睿,这件事你不用太着急,就先休息吧。明天早上看看公安部门有没有什么进展。”
电话打完后,沈元珠踩着双一次性拖鞋从洗手间走了回来,见刘睿坐在外面床上,就上了里面那张床,问道:“刘处长,你还有事吗?没事咱就睡吧。”刘睿哦了一声,起身关了灯,回来和衣躺在床上,一时间也睡不着,就继续胡思乱想。
过了一会儿,他翻过身去,瞥见沈元珠正在看手机,便问道:“沈主任,我有点不成熟的想法,你听听不?”沈元珠笑着把手机放到枕头底下,道:“好,你说吧。”刘睿说:“不耽误你睡觉吧?”沈元珠笑道:“不耽误,我是个夜猫子呢。”刘睿笑了笑,道:“我就想,如果两个记者不是煤矿方面抓的,那还能是什么部门抓的?安监局海局长最有可疑,可是安监局远在县城,他不可能知道两个记者在这里暗访的事情,也就更不可能抓他们。至于镇里的部门,也离这里远着呢,我感觉不太可能。但是放眼整个黑窑沟村,说起政府部门的话,勉强也就是村委会与村支部了。村委会是村民自治组织,没事怎么可能抓人?村支部又是党的派出机构,更不会胡乱抓人……”
沈元珠听得蹙起娥眉,道:“是啊,让你这么一说,除了煤矿方面,外人不会抓这两个记者了。”刘睿摇摇头,道:“不对,不对,你提到外人,我忽然想起来了,假如,那两个记者去暗访遇难矿工家属的时候,被有心人看到,直接通知镇里或者县里有关部门,倒也有可能抓了他们。”沈元珠疑惑的说:“你说的这个有心人是什么人?”刘睿说:“譬如煤矿的领导。你想啊,矿工们肯定都住在一起,不是家属院就是家属楼,说不定两个记者所暗访的矿难家属家,旁边就挨着某个煤矿领导的家。他们俩都是外地人,说京片子或者普通话,很可能就被领导发现了。这个领导如果是当年矿难的内情知悉者,自然不会让他们继续暗访下去……”
沈元珠道:“你说的有道理,呵呵,你也可以去刑警支队了。”刘睿苦笑道:“可是就算推理出这些来也没用啊。我们还是不知道两个记者被抓到哪去了。”沈元珠笑道:“你呀,就别发愁了,赶紧睡吧。等明天一天亮,咱们就会广泛发动群众,四处走访查询,应该就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此时,黑窑沟煤矿的矿长孟三金也还没睡,正在给人打电话:“……大哥,别犹豫了,就听我的吧,无毒不丈夫啊。留着他们俩,早晚都是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