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宇把刘睿带到邹鹏休息那个房间。等进了屋门一看,刘睿眼圈红了,邹鹏口鼻血迹斑斑的仰面躺在床上,大腿上也是血红一片,似乎也受了伤,忙冲过去问道:“你怎么样?是黑皮下的手?”邹鹏睁开眼睛,看到是他,脸色痛苦之极,眼睛里面水汪汪的还都是泪水,含糊不清的说:“别提了,别提了……”
朱明宇跟进来解释道:“黑皮是市北区郑老瘸子手下的大将,今天死的这个是他小弟。他这是接到消息过来给小弟报仇来了,可是干掉他小弟的人已经走了。他逮不到人,就问邹鹏老弟那个人的情况。邹鹏老弟说不知道,他就先用砍刀拍他的嘴,又在他腿上砍了一刀!”刘睿道:“朱哥,什么郑老瘸子,又什么黑皮,你别告诉我这些人都是黑社 会分子?”朱明宇叹道:“老弟,你本身就是市北区的人,会不知道郑老瘸子跟黑皮?”
刘睿摇摇头。朱明宇说:“郑老瘸子可是个狠人,八十年代末期是咱们云州市最狠的人物,因为打架的时候被打瘸过一条腿,就有了个外号叫郑老瘸子,还有个外号叫九爷。这人下手黑,敢打敢杀,也讲义气,所以当时收拢了不少的小弟。后来赶上严打,被抓进去了。在里面蹲了十几年,出来后就改邪归正,干起了酒楼生意。当然,他表面上是改邪归正了,实际上,干的还是当年那票勾当。现在,他手下数百小弟,开着十几家的酒楼宾馆娱乐中心,有钱有势,算得上咱们市北区最有势力的人物,连我们公安分局都拿他没办法。”
刘睿问道:“为什么没办法?”朱明宇说:“这个人蹲过大狱之后就有了经验,再也不出头喊打喊杀,有什么事都叫手下去摆平。这样就算出了事,也牵连不到他。咱们分局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当然就拿他没办法了。”刘睿说:“那现在邹鹏被黑皮打伤这件事怎么说?”朱明宇皱了皱眉,反问道:“小睿老弟,你想怎么办?”刘睿见他皱眉,就知道此事不好办,想到连堂堂的治安大队长都要对此皱眉,不由得有些郁闷。
朱明宇见他看着自己不言语,发愁的说:“我知道,你想把黑皮抓起来,该判什么刑就判什么刑,务必让他承担砍伤邹鹏老弟的责任,对不对?”刘睿说:“这是必须的!”朱明宇叹道:“这件事怕是不好办。首先,黑皮不一定认账。”刘睿奇道:“为什么不认账?你跟邹鹏不都是见证人?有证人在,他故意伤害罪是跑不了的吧?”朱明宇悻悻的说:“邹鹏老弟本身是受害人,作为证人的意义不大。我本身身份又特殊,也不方便作证。黑皮大可以说是小弟砍伤邹鹏老弟的,找个人顶包,他本人就能逍遥法外。另外,黑皮心黑手辣,在市北区是出了名的。咱们真要对付他,就怕一朝打蛇不死,以后天天被蛇咬啊。”
邹鹏躺在床上也说:“朱大哥说的有道理。黑皮这个人我听说过,手底下有一帮东北来的亡命徒,打架最不要命,一个可以打十个。我真要告他的话,估计还没告倒他,我先被他们打残了,就算打不残,以后我也没法在市北住了。”朱明宇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就是这个道理啊。他们心狠手辣,什么都干得出,无所顾忌,可是咱们要顾虑的可就太多了。比如说,你像我这样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的人,轻易我敢惹他吗?除非我能抓住他就把他枪毙喽,否则我宁愿绕着他走。局里的同事们也都是这么想的,要不说黑社 会难以剿灭呢,难点就在这啊。”
刘睿想一想也能明白这里面的道理,问道:“那今天邹鹏被砍这件事,就只能这么算了?”朱明宇嘿然叹气,无奈的点了下头。
邹鹏悻悻的说:“我他妈也就认命了,活该我邹鹏今晚上倒霉,从来没有这么倒霉过,我操他媳妇的……”
连当事人都认倒霉了,刘睿这个局外人也不好太多事,暗想,要不是亲眼看到今晚这一幕,还以为生活在香港产的古惑仔系列电影的情节里面呢。真是不敢想象,原来在云州也有这么大的黑社 会团伙,这还是共 产 党执政的法治社会、和谐社会吗?
过了一会儿,一二零急救车呜呜叫着赶了过来,医生护士上得楼来,给邹鹏检查处理伤口,结果不容乐观:邹鹏一口牙里有三颗被黑皮用砍刀刀身拍得晃动脱根,其中一颗几乎等同于脱落,腿上那一刀长有八公分左右,入肉最深处达到了两公分,鲜血流了一裤腿,必须要去医院进行缝合处理。
朱明宇跟来的那几个刑警队员打过招呼后,刘睿就驾车陪着邹鹏去了医院,等他伤势完全处理好了之后,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所有医药费用全由刘睿支付。由于他还需要住院观察两天,所以打电话把老婆叫了过来陪床。
刘睿彻底得到解放已经是四点多了,拖着疲惫的身子驾车回到南苑路的太阳城,想要呼叫姚雪妃打开楼门的时候,忽然想到什么,便转身回了车里,定了一个手机闹铃到七点,又把座椅调到最大角度,靠在上面睡了过去。
睡了没多久,闹铃就响了,他从睡梦中醒来,擦一擦嘴角的口水,揉揉惺忪的睡眼,艰难的钻出车去,把车锁了,再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