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吓得赶紧去摸孙子的鼻息,果真是一点呼吸都没有了,恼道:“你这混账小子,你说得那叫什么话?!”
“不是您说得么,他就是讨债鬼!留着他干什么,早死早干净!”
父子俩赌气的时候,就听杜忠媳妇道:“不好了,儿媳妇昏过去了。”
这个自始至终都没机会说话的妇人,亲眼目击孩子被丈夫“送走”后,急火攻心昏了过去。
众人乱哄哄的将她抬到里屋去了,杜忠则留下来对王瑞哭丧脸道:“这可怎么办啊?”
不等王瑞回答,燕云光先道:“有什么怎么办的,反正追债的走了,松口气呗。”
杜忠感激的道:“道爷说得有道理。”
王瑞点头,心想,你这句说的不错。
但燕云光下一句就下有叫王瑞吐血的冲动,就听他说:“什么时候开席?”
人家刚死了孙子,你居然问人家什么时候开席?
杜忠却没生气:“一会就开席。”
王瑞道:“这个……现在这样的情况,没必要开席了吧。”
“少东家有所不知,这庄子上一年到头也没什么好吃的,庄户们都盼着这酒席解馋呢,如今钱都花出去了,猪也都杀了做成菜了,不能因为孩子就撤席,那样失望的人会更多。”
反正大家也不是真的在乎杜忠的孙子,就是找机会来蹭顿吃喝。
“是这个道理,你也不必太绝望,说不定有打算向你讨债四千两的孙子等着上门呢,那样的话,你就能养得长长久久了。哈哈。”见王瑞不是好眼神瞅自己,燕云光莫名其妙:“怎么了?”
王瑞道:“孩子难道都是讨债的吗?”
“哦,这倒也未必,也有可能人家欠你的钱,这辈子转世做你的子孙,对你尽孝心,读书考中功名光耀门楣,叫你晚年享福,来还你的债。”燕云光豁然道:“所以嘛,子嗣这些事,不要太纠结,该来的终会来。”
杜忠担心的道:“那您说,这个四十千钱的孩子,是我儿子欠了人家的钱吗?我们不记得欠过人家的钱啊。”
燕云光道:“都说了不要纠结了,不一定哪一世欠的,你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反正他已经收账走人了。”
杜忠不住的点头:“您说得是,这边请,给您二位安排上席。”
杜家将孙子死亡的消息掩盖了,抓周取消,也没人有意义,反正就是找个理由吃喝,孩子本身并不重要。
所谓上席不过是院内摆的流水席靠前的位置罢了,王瑞吃饭的时候,不停的有庄子上的小孩子过来围观他,他便拿起桌上的糖块分给他们,叫他们快快乐乐下去玩了。
燕云光是奔着喝酒来的,尝了一口酒,直吸冷气:“这酒烈!”
然后一边嫌弃酒味冲,一边没少喝,等周岁酒结束之后,被王瑞的随从搀扶着上了马车。
王瑞想起昨天的事情,貌似燕云光在醉酒状态下,很容易答应什么,而且记性不太好,他沉思了一会,道:“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说……”燕云光迷迷糊糊的道:“什么事儿?”
“我家一个宅子上闹鬼害人,我想请你帮我做个法事,将那几个鬼超度了。”
“我不超度……直接杀!都害人了,还废什么话……”
王瑞道:“那么……等我们书院放假的时候,我带你去如何?在临县,路程并不是很远。”
燕云光一摆手:“没问题!蚁子般的小事!”说完,一歪头,睡着了。
王瑞笑了笑,看吧,没必要非得惊动何云一,他师弟就行,毕竟杀鸡何必宰牛刀。
回到王家,吩咐随从将燕云光扶去休息,他则去父母上房汇报情况。
王永德听说周岁当天孩子死了,惊诧极了,又听这孩子是来讨债的就更惊异了,和妻子热烈的讨论了起来。
等王瑞离开的时候,在门口听到这对夫妻还在讨论,他耸耸肩,看来他爹娘上辈子债务不多,否则怎么只有两个孩子。
如果这么看,那些老赖可惨了,几辈子都得给人家当儿子还债。
王瑞虽然跟燕云光说后天书院休假,那是按照之前五天一休推算的,也不知道他不在的时候,书院有没有特例放过假,如果假期日子乱了,则后天未必会放假。
他想了想决定明天亲自去书院走一趟。
王瑞前后走了快两个月,他一出现,朋友们就围了上来,都问他干什么去了,他如实回答是去相亲,只不过双方互相都没看对眼,他便在外面好好散了心才回来。
韦兴贤道:“你不在这段日子,别提我们多无聊了,你再不回来,我们就要张榜寻人了。”
这时候王瑞注意到黄九郎的位置还是空的。他一直没来上学么?自己要不要得空了去找他?
既然他是他的封正的之人,那么,他来上学是不是也因为自己?
王瑞回过神来,就听韦兴贤他们笑着说道:“那就这么定了!”
什么啊就这么定了,他疑惑的看着他们。
“今晚上给王兄接风,就这么定了!”
又是吃喝的饭局,他想起在锦瑟小地府的安乐窝的遭遇,心想,自己明明回到了安乐窝,为什么一点不开心呢?
是啊,能开心么,毕竟家里还有位赌气鬼呢。
接风的地点毫无悬念的选在了韦兴贤在郊外的别墅,照例是妓女作陪,美酒美食。
王瑞虽然兴趣缺缺,但为了照顾朋友的情绪,故意表现的兴趣高涨,与他们谈天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