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利脚换上按摩服的白色制服后,白简将墨镜卡在脸上。
“范范,你是旁观者清,就刚才那个情况,你觉得那个丁猛到底是什么意思?”
范平皱了皱眉。
“我觉得他在拦你路的时候,可能有点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瞎子,不过在你放了大招,真撞到他之后,我看他好像又没那么怀疑了。”
白简点了点头,范范的感觉和自己的感觉,其实是差不多的。
“还有,他的鼻血,根本不是我撞出来的,知道吗!”
范平八卦的眼神刹时间闪亮起来。
“我擦,真不是你撞的?那是怎么回事儿!哎哟喂,我明白了,那肯定是你们俩刚才搂搂抱抱磨磨蹭蹭的时候,天雷勾了地火,有人欲火中烧了!”
白简头一次没有否定他。
因为他觉得范范说的,确实是实话。
看了看时间,白简觉得那位欲火中烧先生应该已经把鼻血和身体都洗干净了。
他把手机揣在口袋里,轻轻敲了敲贵宾室的门。
没人回应。
他又敲了敲,还是如此。
难不成,睡着了?
白简略等待了几秒,轻轻推开了门。
室内很静,耳中只听见一个成年男子平稳的呼吸声。
白简反锁了门,慢慢走到按摩床边。
床上的丁猛已经洗过了澡,依旧是一条内裤打天下的状态,四仰八叉地躺在按摩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血流得有点多了,导致体乏身虚的缘故,这会儿的他,合着双眼,呼吸均匀,显然是一副沉睡中的状态。
白简微微松了一口气。
床上这个外表彪悍的男人,还是头一次以这种非常老实的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白简放下手中的按摩篮,双手插在口袋里,认真地看着他。
短短的寸头,浓到令人发指的眉毛,泛着青光的胡碴。
这个男人的长相里,真的没有哪怕一分一毫的阴柔。
有的,是遮都遮不住的阳刚之气。
而在他阳刚的五官里,最为突出的,就是明显大于常人很多的鼻子。
白简的目光在那管高高的鼻梁上停留了片刻,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个流传很久的典故:
大鼻子的男人,相对应的某处,也是……
大!
带着这个念头,白简的目光略有些不好意思地从丁猛的脸,慢慢向下转移。
这显然是一个喜欢运动的男人。
露在外面的身体,处处都凸显着强健的线条,让他在沉睡中,依然充满了雄性特有的攻击力。
大概是睡得很放松,他的大腿一条平伸着,一条略略蜷缩起来,让他有了一种清醒时少有的自然和松驰,甚至,还多了两分少年的青涩感。
对了,那个和鼻子相对应的地方。
果然……如此!!!
白简觉得脸上涌现出一股热辣辣的感觉。
不管怎么样,这个186猛男的外在部分,绝对是自己心目中的一百分。
他偷偷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开始犹豫要不要叫醒这个熟睡中的男人。
毕竟,他是来找自己做按摩的,而不是来这里睡觉的。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在这时响了起来。
白简有些慌乱地掏出电话,一边瞄了一眼床上的男人,一边快速按下了接听键。
“阿爹,是我。”
电话是爷爷打来的。
白简知道爷爷的习惯,只要自己不接电话,他就会一直不停地打下去。
为了不吵醒丁猛,白简来不及往室外走,便快速而小声地接通了电话。
“阿爹,我正在贵宾室工作,声音小,怕吵醒了客人,你不用挂,我这就出去跟你讲,好伐?”
白简压低了声调,苏州话说得又低又快,却不失那份独有的清甜与软糯。
他刚想抬脚往外走,床上却忽然传来一阵重重的、有些急促的鼾声。
很显然,丁猛并没有被自己吵到,相反,这突如其来的鼾声,似乎说明他应该睡得更沉。
既然这样,自己小点声和爷爷说上几句,就不用再特意出去了。
电话里的爷爷又一次开始了让白简回老家去生活的老生常谈。
这一次,一向喜欢讲道理的爷爷不知道听从了谁的建议,竟然使出了新近修成的招法,开始一边唠叨,一边哎哟哎哟地叹着长气。
很明显,老人家开始卖惨了。
白简的脸色,在爷爷使的大招中慢慢憋得红了起来。
“阿爹,你不要这样吗,人家好不容易在北京站住脚,干嘛非要我这么快回去呢,求你了阿爹,再过几个月就是春节了,到时候我一定早点回去陪你,好阿爹,好不好嘛!”
情争之中,白简也开始跟爷爷撒起娇来。
没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白简深知,对于一向心疼自己的爷爷来说,对付他的哎声叹气,最好的办法就是跟他撒娇卖萌。
白简发现爷爷这一次似乎下定了决心。
不管自己怎么撒娇,电话那头的他就是一叠声地叹着气,反复强调不想白简一个人在北方煎熬。
说到后来,甚至还在电话中‘威胁’白简,要是他还不回来,自己这个老家伙就准备亲自杀到北京去,押他回来。
这样絮叨而执着的爷爷还真是让白简哭笑不得。
他感觉自己拿电话的手都有些酸了,下意识想换只手来拿,脑袋刚刚转动了一下,忽然停住了。
因为在眼角的余光里,白简吃惊地发现,那个此刻依旧鼾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