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还萦绕着对方身上的香味,明明用了和自己相同的沐浴露,可为什么那种味道在他身上闻起来却该死的甜美,就像还带着露水的草莓,让他忍不住想要重重咬上一口。
迦耶尔将自己的衣袍理好,重新躺下盖上薄被,身上的炙热却并未因江弦的离开而消褪,反而更加躁动不安起来。
为什么没有把他送进监狱?
为什么没有对他严刑拷问?
为什么要把他带回家留在自己身边?
即使知道他很可疑也很危险,但自己对他就是狠不下心,甚至在内心最深处还有个细微的声音在叫嚣着想要无条件信任他。
这太荒谬也太不像平时的自己了。
还有今晚的事,明明在他打开门的时候自己就醒了,却没有阻止他向自己靠近,甚至在他钻进自己被窝,偷偷亲自己的时候还十分期待……
魔怔了。
迦耶尔无声地苦笑了一下,自己一定是魔怔了。
缓缓闭上眼睛,褚蓝说“不该这样”时的样子便重现在视网膜上,就像一个滚烫的烙印,灼得迦耶尔双目发疼,于是他叹了口气又睁开眼睛,掀开被子拿起枕边的薄毯,轻轻推开了小房间的门。
借着门外暧昧的光线,迦耶尔看见如同一个受伤小兽般蜷缩在沙发上的江弦,心脏就像被某种柔软的丝线缠住了般骤然一紧,勒的发疼。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抖开薄毯盖在江弦身上,又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才退出门外。
或许明天应该给他在房间里弄张小床……
第79章帝国元帅vs卧底秘书【四】
也不知为什么,江弦逃回小房间后就忽然觉得很累很累,蜷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夜里他好像还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有好几个身形高挑的男人,他们穿着不同的服装,留着不同的发型,却都长着和迦耶尔相同的脸,用低沉仿若呢喃的声音不停叫自己的名字——江弦,江弦……
第二天江弦是被饿醒的。
然后他才猛然想起自己自从到这个世界就一点东西都没吃过,直到现在才觉得饿也真是个奇迹。
他从沙发上坐起,蜷了小半宿的身体又麻又疼,小心翼翼地伸展着腿脚,身上盖着的薄毯就滑落到了地上。
虽然外面天色已亮,但在这个逼仄的小房间里,时间好像都已经被黑暗凝固了,迟钝的大脑恍惚想起昨晚他在迦耶尔那里自取其辱的事,想要站起来走出去的动作就顿住了。
要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迦耶尔?昨天明明是自己主动,事到临头却又退缩了,对方会不会一生气真的把自己扔进监狱或是严刑拷打?
唉……都怪自己鬼迷心窍听了青面什么色|诱的话。
就在江弦万分纠结的时候,小门猛地被迦耶尔推开,接着就传来对方万年不变,堪比严冬的声音:“出来。”
江弦磨磨蹭蹭地站起身,差点被掉在脚下的薄毯绊个跟头,当他从屋外透进的光线看见那坨掉在地上的驼色薄毯时愣了愣,自己昨晚有带这么个东西进来吗?
从小房间出来,迦耶尔已经穿戴整齐,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就好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丝不苟的黑色军服上连一道多余的褶皱都没有,让他看上去就像一座出自神祇之手的雕塑,近乎完美却毫无温度。
江弦的目光不敢在他身上多做停留,忙低头钻进浴室洗漱更衣。
陌生而有些繁复的军服正装让江弦在昨晚脱的时候就费了些时间,今天穿的时候才发现更是麻烦,越是怕迦耶尔等的不耐烦越穿不好,等他终于手忙脚乱扣好最后的腰带走出去的时候,站在落地窗边不知在想什么的迦耶尔听见响动回头看了他一眼,突然蹙起眉头迈步朝他走去。
江弦一惊,下意识朝后退去,但没退几步便抵在了墙上,退无可退,他只能瞪大眼睛看着迦耶尔伸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放在他刚扣好的腰带上。
“咔哒”
腰带应声解开,江弦的心也跟着那声音重重跳了一下,紧接着那修长优雅的手指便放在了他领口的扣子上,随着手指的动作,制服纽扣被一颗颗解开,每解开一颗都像在江弦胸腔里放进了一颗弹珠,砰砰砰震得他心室乱颤。
等所有外套扣子都被解开,就在江弦以为他会继续的时候,迦耶尔突然放开了他,淡粉色的薄唇轻启:“赫洛军校的尖子生原来连扣衣扣这种小事都做不好吗?”
淡淡的语气里难得的多了种揶揄的味道,听上去竟也不似之前那么冷冰冰了,江弦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恐怕是自己刚才太过慌乱而扣差了衣扣,所以他在看自己的时候才会皱起眉头。
“哦……”江弦应了一声连忙开始重新扣扣子,刚扣好,饿了一天的肚子便传出一阵千回百转的咕声,以示抗议。
江弦脸上蓦然一红,就听迦耶尔问:“饿了?”
江弦点点头,又听迦耶尔说:“下楼。”
楼下,特雷姆正恭敬地站在楼梯旁等候。
“早上好,先生。”特雷姆脸上的笑容依旧是那么完美和公式化:“您今天的出门时间已经比平时晚了许多。”
迦耶尔微微点头:“特雷姆,去取给他取一只营养剂。”
“好的先生。”特雷姆说着转身离开,不一会儿便举着一个银色托盘回到江弦面前,托盘里躺着一只绿色包装,看起来像是条装速溶咖啡的东西。
“拿着。”迦耶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