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收,并不着急:“阿姨,这是你应得的,如果当年你没有对母亲伸出援手,我们可能早就饿死街头——或者根本没有我,母亲和我坦言过,她走投无路了只能选择打胎,是你救了我一命。”
董晶摇了摇头:“当时不过是举手之劳,不是为了你们的报答和感恩。说实话,假若我家里没钱,珊瑚再苦再可怜,我也不会搭理她。”
“我明白了。但母亲也有她的想法,不管怎么讲,即使您觉得无所谓,事实上的确有恩于我们。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况且这一笔钱并不多,远远抵不过当年,阿姨请不要让我为难。”何一晗有意无意看向卧室那边,“您用不着的话,就留给然然吧,她是个聪颖的孩子,若是一直保持现在的成绩,想必可以,这笔钱就当做她的学费好吗?”
董晶不说话了。
何一晗适时添上最后一句:“阿姨如果还不肯收,我就直接给陆熠保存了。”
“不要告诉他。”董晶一点也不想让儿子的尊严也被金钱压垮,她收下了礼盒,逞能道,“请转达珊瑚,这钱我会还给她的。”
何一晗顺着她道:“好的。”
董晶回了卧室,暗自垂泪。真悲哀啊,她还是输给何珊瑚了,凭什么她就要落得这样的结局?
第9章第9章
甜茶是市里比较出名的酒吧,卖点在于“假面”,来这里的人必须要戴着面具或cos成某人某物。陆熠是吧台的调酒师,他三年前就混迹在甜茶,不过当时勉强算个小富二代,只是来瞎玩,和店长熟识了,偶尔也会客串调酒,家里变天之后才真正起了干这行的心思。十一假期,他本来打算兼职酒吧和便利店两份工,没想到房妍希那边出了变故,她和男友复合了,超级兴奋,直接跑到欧洲旅游,顺便给陆熠放了假。
甜茶的店主名叫罗桜,是个大叔,四十多岁,目前单身。陆熠身残志坚地从工作通道走进来时,他正在吧台擦杯子,看到来人无语了片刻:“不、不是说了不用来了吗。”
“我怕我这个头牌不到,店里遭遇经营危机。”
“……你来了能做、做什么?单手调酒?”
陆熠满不在乎地随手拿了个柠檬掂量:“我和小李打配合,小李!你今天调兑啊,我负责装饰。”他所说的装饰就是最后在鸡尾酒杯上点缀个小水果片什么的,小李其实年纪比陆熠大,但去年才来到甜茶工作,陆熠愣是不要脸地充当人家前辈,小李脾气好,不和他计较,笑了一笑继续手上的工作。
罗桜道:“你别胡闹了,随便坐坐,赶、赶紧回家去。”
陆熠充耳不闻,进了后厨去看水果的清洗情况。罗桜拿他没辙,只能随他去了。说实话,陆熠来店里,也的确能增加收益,这家伙长相普通,但有一双美手,在这种大家无法看脸的时候,那双手格外引人注目。
晚十点半,酒吧正式营业。怀着不同目的的人们戴着鲜艳的面具或浓妆三三两两走进来,陆熠坐在高脚凳上,一条腿微屈着,一条腿垂下去压住地面,漫不经心地扫视宾客们,毫无缘由的,他想到了何一晗。其实应该带那小子来玩玩,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酒吧很乱。
陆熠不知道所谓“成绩好”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但依据班主任的意思,就是和他处处都不同的人。
一位身着红裙的女子走向了吧台,陆熠的思绪被迫终止。
那女人冲着他露出浅浅的笑容:“小弟弟,想请你喝一杯。”
陆熠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还要工作。”
“可我看你左手有伤的样子,也一直没有调酒,不如和我聊聊天。”
“这个啊,我在cos木乃伊。”陆熠面不改色地瞎掰,“木乃伊不可以说话的。”
红裙女子捂着嘴又笑了:“你真有意思。”她请小李调了两杯p,送给陆熠一杯,自己则端着另一杯识趣地离开了。
陆熠轻轻刮着酒杯外的霜,觉得有点无可奈何,他很喜欢调酒的过程,调好了会有成就感,调不好则面临意外惊喜,可他却不太喜欢和人寒暄搭讪。相识了一个夜晚有什么意义呢,黑暗中互舔伤口,天一亮,一切又全部被打回原形。
和陌生人倾诉、□□,都让他感到不安。
小李注意到他这边的状况,不由得失笑,身为同行,他看得出陆熠怀有渴望,渴望能出现s来了解他丰富的内心世界,可同时,他又把一切企图靠近的人挡在安全范围外。酒吧里和他搭讪的女孩子,甚至男孩子不知有多少,他愣是把所有暧昧都搞成了金钱交易。
凌晨两点,甜茶打烊。陆熠去换衣间脱下工作服及面具,出来和罗桜道别。罗桜塞给他两袋高钙奶粉:“早、早点康复。最近来不来都、都行,店里不差你一个。”这半年多,陆熠得了他许多照顾,感谢的话已经显得苍白,他也懒怠再说:“我知道了。你给的什么东西,我都这把年纪了,还喝奶粉?”
“好喝的。”罗桜信誓旦旦。
陆熠骑着小电驴回家,很诧异地发现何一晗居然没睡,正在客厅读书。
“你这用功过头了吧?”学渣陆悄声表示不懂学霸的世界。
何一晗收了书,站起来,也压低声音:“正准备睡了。”
蹑手蹑脚进了卧室,陆熠怕吵醒陆韵然,打着手势以气流发声:[你--睡-里-面--]
何一晗听话地贴墙躺下,陆熠简单洗漱了,也爬上床。只有一套被子,昨天刚下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