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为何要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孟吟蘅愤愤不平道,“且不说落月教与孟家本身就无怨无仇——”
“孟吟蘅,你不是当众与孟家决裂了吗?你还有脸站在这里——”
“就是,叛徒——”
“看他还跟落月教的人站在一起,多半云泽孟家的祸患就是他招惹来的!”
孟家众人见吟蘅站出来说话,纷纷议论开来,言语越发难听不堪,孟江遥却看都没看孟吟蘅一眼,依旧笑容满面望向落月教众人。
孟吟蘅也不去理会污言秽语,只是冷冷望向孟江遥。
“教主,他们摆明就是给咱们下了一个套,咱们还跟他们多说什么?”宁思宜却是忍不住了。
却见宁婵只是挨个望向尸体胸口处的梅花纹,眉间微皱,似觉得有些不对劲。孟江遥似是也打算陪她们这么耗下去,竟也不催促。
这时,突然孟家一名小厮慌慌张张地向后院跑来,一边跑一边喊道:“孟宗主,大事不好了——”
“何时惊慌?”孟江遥移开看向落月教众人的视线。
“萧宗主……萧宗主他……”
“到底怎么了?”
“萧宗主旗下的珍武阁兵器铺被洗劫一空,而镇店之宝鸣珠扇,竟不翼而飞了!萧宗主便带着手下,先行回秣陵了,并特地让属下通知您……”
“什么?”孟江遥闻言脸现诧色,随即又恢复了温和面孔,“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那名小厮随即飞速转身退下,孟江遥亦回身看向落月教众人,“诸位,在下有要事,便不奉陪了,不过孟家这个仇,在下是一定要为老宗主讨回来的。各位请便。”
随即孟江遥便携着一众手下走出了孟家后院,留下落月教众人。
“教主,那些人胸口处的梅花纹,是有人刻意仿造。”宁煜淡淡开口道,语气极为坚定。
“没错,不过我还真是好奇,竟有人能仿的如此相像,除非,是教内出了叛徒……”宁婵挨个在众弟子中望了一眼,众人纷纷垂下头,不敢直视,惟宁煜、宁素诗及宁思宜面色不变。
“教主,我们已经找到宁煜公子了,是不是该回月白城了?”宁思宜道。
“不急,许多事都没做完呢。”宁婵摆了摆手,“你们想走的话随时可以回去。”
“就是,教主都不急,你急个什么劲?”宁素诗道,一旁宁思宜被素诗一梗,却也只能愤愤望她一眼。
一行人决定先离开孟家,之后再慢慢商议。
当夜,孟吟蘅带落月教一行人歇在了一家客栈,此刻,众人方有机会得以喘一口气。
此刻,宁煜亦将自己无意间在那个被水流冲刷出来的山洞中所寻到的《江湖秘闻残卷》拿了出来,并叙说了在蓬莱的一应变故,以及蓬和慕宗主密室被盗一事。
“教主,我猜测,慕宗主密室内的物什,恐怕就是这本书。”宁煜说道。
“说说你的看法。”宁婵温言道。
宁煜将书籍摊开,置于桌面上,吟蘅等人都好奇地望了过去,“我觉得,也许窃书人,与在锁链上做手脚的人是同一人。也许,我跟吟蘅会掉下崖并不是巧合,但是找到这书却并不在那人计划之内。”
“这……如果真是计划好的,那也太可怕了,那人会是谁?”吟蘅满脸不可置信,一旁的宁素诗亦是同样表情。
“不知道,但我觉得,他或许是想告诉我们一些事情,却又不直接告诉,而是让我们自己寻找,而且我猜测,他在试探我们实力。”宁煜道,眼睛丝毫不离面前的书页
“那就是说,我们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有人想让我们知道的?为什么?”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并不清楚。”宁煜仍在继续研究着那本书,“你还记得江都那夜将你我二人引至同一处树林的黑衣人么?”
“记得啊,我在崖底还问你了。”
“那应该也是其计划之一,你们家的事故恰好在你我二人落崖那几天发生,孟家人几乎全员覆没,孟江遥却恰好死里逃生,这绝不是巧合。若那人真与孟家有血海深仇,确实是想灭了云泽孟家,绝不会留下孟江遥在人世,给那人自己留下祸端。更何况其还模仿落月教的杀人痕迹。”
“宁煜……你到底怎么知道这些的嘛?”孟吟蘅撑着下巴,笑意盈盈地望着宁煜。
“都说了我猜的啊。”宁煜道,却隐约可见眉间一道笑意。
宁婵与宁素诗等人听着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却莫名觉得自己都很多余,二人对望了一眼,纷纷达成了一致,于是宁教主拖着素诗静悄悄的离开了,还不忘给屋内的两人关好门。而房内二人,竟似未发现宁婵与素诗二人离开一般,仍在欢乐交谈着。
“这本书里写了什么?”孟吟蘅见其一直在看,好奇问道。
宁煜从书中抬起头,将《江湖秘闻残卷》递了过去,语气复杂,“你自己看罢。”
吟蘅接了过来,翻到了卷首,却在看到那首无题长诗的时候,顿时惊住了。
诗综述
只见《江湖秘闻残卷》卷首前四句,赫然便是孟吟蘅在云无意寻到的字条上的那句诗,只不过,多了几句。
落月一朝恩怨起,神物现出世人逐。
血雨蔓延中原路,世家转眼化虚无。
故人之子再相聚,探查旧事真相浮。
珠鸣碎玉真亦假,弦绝难赴霜清路。
绕骨花间往事误,雪覆寒梅把酒沽。
琴音幻象祸自生,旧梦难解心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