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被你所吃,这对灯叫朝朝暮暮灯,乃寻常男女定情之物,杜引之没把这话挑明,只傻愣愣的笑。
杜言疏有些愁闷,如此丰神俊朗的青年,在自己面前却总是傻兮兮的,太让人操心。
愁归愁,杜言疏仍旧提着那盏灯不放,与引之一前一后走在街市上,不多时,引之的手上已拿了一堆杂七杂八的小物件,没什么用处,看着热闹欢喜。
……
玩闹了半个时辰,忽见前方灯明如昼,人头攒动,挤得水泄不通,听旁人嚷嚷,才知晓是胭月楼的花魁姑娘设了灯谜,不少fēng_liú之士慕名而来,只为一睹花魁芳容。
杜言疏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朝胭月楼处眺去,久久移不开,杜引之在一旁不乐意了,眉头微蹙道:“小叔?”
瞧小叔仍神游天外,脸越发沉冷,也顺着小叔的视线望去,片刻,终于舒展了眉目,释然道:“洛灯女!”
“没错,道行还不浅。”杜言疏心中感慨,如今魑魅魍魉都这般胆大了么,竟敢在观津城上元节兴风作浪吸人精魂,完全没把杜家庄放在眼里……
洛灯女,能使烛火长明,光亮如昼,而烛火的燃料,则是人的精魂阳元,洛灯女容姿绝色,魅惑人心,靠燃灯的烟火修行续颜。
两人轻轻巧巧在人群中穿梭,须臾便闪身进了胭月楼,楼内仍挤了满满当当的人,叔侄两不约而同地朝地上望去,一室烛火灼灼,这些人却没有影子。
影子,自然是随着阳元一同被这烛火燃了,供洛灯女修行果腹之用。
“没想到,奴家这生意刚开张,杜家两位好看的小哥哥就来光顾了。”
这话说得娇俏软糯,就似一位少女在耳边低喃撒娇,挠人心痒。两人凝神细听,相视会意,翻身上了二楼雅间,果见一妙龄少女半倚半卧在软塌上,衣不蔽体sū_xiōng半露,足以让寻常男子心神荡漾血脉喷张,杜言疏淡定的看着,面不改色甚至有些嫌弃,就似在看一只发情的母猫。
杜言疏连剑都懒得拔,冷声道:“将那些人的魂儿吐出来,可饶你一命。”修行不易,杜家家训向来仁慈,即使是魑魅魍魉,若没真正伤人性命,罪不至死,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衣不蔽体的少女生了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眼含秋波朝杜言疏一扫,又脉脉地向杜引之斜去:“两位哥哥好生俊俏,既然哥哥开口了,奴家自然会还的,只是良辰美景上元夜,哥哥别着急嘛,坐下陪奴家说说话罢?”
洛灯女不傻,知晓自己不是他两任何一人的对手,自然不敢耍花样,只是这蛊惑男人的伎俩使惯了,瞧见风姿俊朗的两位公子,情不自禁就撩拨起来。这般说着,身子一侧,整个雪白丰腴的胸脯便尽数露了出来。
“……”虽然没什么兴趣,可毕竟非礼勿视,杜言疏一双眼睛别了过去,忽闻一阵婉转的琴声,丝丝缕缕无孔不入,缠缠绵绵扰人神思,听在杜言疏耳中,就如蚊子叫差不多。
可一旁的杜引之就没这么轻松了,自魅琴声响后,他面上一阵病态的红,额角浸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子,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洛灯女一边依杜言疏所言,从口中吐出魂烟,一边极尽媚态撩拨道:“奴家对二位公子一见倾心,望公子能允我一夜,共赴云雨极乐。”
“姑娘莫自轻。”杜言疏从容自若地答道,侧首望向身旁一语不发的引之,看他神色异常,有些担心,洛灯女虽远不是他两的对手,但她的魅音有摄魂蚀骨之效,杜引之毕竟年纪小,一时被迷惑也可以理解……
“引之,凝神,清净决。”杜言疏出言提醒。
杜引之勉强地点了点头,他心里清楚,自己不是沉迷于洛灯女的美色魅音,而是这魔音灌耳如一把钥匙,开启了身体里某个秘境的大门,一种异样的蠢蠢欲动,从骨血深处蔓延激涌而出,不受控制,扰乱心神,内息翻江倒海。
但他决不能让小叔觉察到自己的异样——
“咦,这两位哥哥,可是有魂契相连?”洛灯女将刚吸食的魂元吐干净,从杜引之的灵息波动中觉察到双方魂契的连接,似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笑得饶有兴味继续道:“万没想到,杜家三公子,竟然会对自己的侄儿留了一手。”
杜言疏面色一冷,缔结魂契向来为人不齿,是最残酷、下三滥的操纵人的手段,如若传出去,自己不但与人缔结魂契,对方还是自己侄儿,杜言疏将被千夫所指,在整个修真界身败名裂也算轻的。
洛灯女看出了他的顾虑:“杜郎君放心,此事奴家必定为你守口如瓶,谁让奴家倾心于——啊——”
她话音未落,整个身子就重重地弹了出去撞在床柱上,顷刻,整个床榻轰然倒塌。
“仙君饶——”
无妄出鞘,凌冽的剑意呼啸而至,洛灯女一句‘饶命’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无妄剑在胸口处开了个口子,死死的钉在墙上,衣衫尽褪,满是血污的莹白ròu_tǐ抽搐了片刻,再不动了。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杜言疏未完全回过神来,杜引之又催动灵力,灼灼火焰凝于指尖,幽冥的光线弥漫了一室——
散魂决!
被施以散魂决之人,神魂散尽灰飞烟灭永不入轮回——!
“引之,她罪不至此!”不归剑应声出鞘,朝散魂火直逼而去,打算阻止对方的散魂之举,可不归的剑刃刚触及杜引之的灵火,便轻轻巧巧地被弹了回来,不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