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惊肉跳,岳彦笠力气很大的一把抽出自己的手,嚅嚅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不是,没有……”事情怎么就脱轨到了这种程度?他明明只是想跟他身体上有所依存,也好让自己有勇气去直面生死。
“岳彦笠。”看着他的男人目光沉沉,背后的台灯照不清他的面容。
心跳都要停了,直觉上就是不能让他说出后面的话。岳彦笠不管不顾的开口:“作为歌迷,我特别不喜欢别人在网上说你坏话,还是非常不负责任主观臆断的内容。”
“哦?都说了什么?”胥罡果然没再继续,顺着他的话头问:“我很少上网,都不知道现在还有人关注我。叫什么来着?黑粉是吗?”
微不可查的松口气,岳彦笠放下紧绷着的肩膀:“就说你这次歌友会每一站最后一首歌,翻唱,没新意什么的。”他说的很保守含蓄,不想那些连自己看了都不舒服的字眼伤到胥罡,哪怕这个男人根本不会被喷子的胡言乱语伤到。这是他能小心翼翼维护的底限,哪怕它微不足道。
“这个啊。”胥罡笑了,单手撑着额头慢慢揉了揉:“我还没那么玻璃心。包秋秋看到了,还给我瞧的。说我黔驴技穷对吧?翻唱口水歌。哈。”
“我知道你不是。”岳彦笠固执的坚持。
“如果我就是呢?”男人喝茶,慢悠悠的问。
“不可能。”岳彦笠犟起来也是无人能敌:“我听你的歌听了十几年,认识你也十几年,你的才华和人品有目共睹。额我的意思是从少年时候听到你的歌就一点点熟悉你,加上演唱会,感觉上就是认识了……”
“知音难觅啊。”胥罡笑着叹口气。虽然是叹气,表情上却没有一点难过的样子:“有时候我真觉得,好像跟你认识了好久,怎么会这么默契。”
双手稍稍用了力的握住啤酒罐,铝箔不吃力,发出细微的悉索响声。
“什么人品啊,”男人又刹那的失神,浓黑的眉毛拧着,带着点点的愧疚之色:“有时候回想起自己做过的事儿,觉得真是差到了极点。不说这个,”胥罡顿了顿,出其不意的伸手来抢岳彦笠的啤酒,毫不见外的喝了一口:“还是啤酒痛快。”
“你。”突然被撩,岳彦笠有火发不出,憋的想吐血:“你想喝我再给你拿就是了,冰箱里还有。”
“想尝尝你这罐。”胥爸爸骚起来也是无敌了,却是点到即止:“其实你看到这些,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好比有人说我才华横溢不沾世俗,不迎合市场专心做音乐,是不可多得的真正音乐人。也有人说我江郎才尽一蹶不振,只靠老瓶装新酒的糊弄歌迷之类的。呵,好像对抗辩论正方反方都挺激烈的。我——岳彦笠你怎么看的?”
“我觉得你不是,不是什么江郎才尽。”岳彦笠刚开始这么直接表扬人有点难为情,后面倒是越说越快,越说越止不住:“你这几年的新歌de我都听了,特别棒,真的。群里有争议的也是说不像你的风格。我刚听第一遍也会惊讶,后来想了想,我们都错怪你了,把你现在的作品跟十几年前去对比,根本没有可比性。社会在变人心也在变,每个人经历着成长着都不同,哪有人故步自封原地停留呢?我想大家是怀念九十年代那几年吧,怀念那时的氛围,那时疯狂又无怨无悔的自己。过去之所以珍贵,就是它不可复制。隔着时间,比什么鸿沟都可怕,都不可逾越。每个人都珍惜自己的青春,虽然回想起来会觉得又傻又愣,可是那是我们最热血的年龄,本性像野草一样蓬勃又丰盛,没有瞻前顾后,纯净的不懂掩饰。我在你后面的作品里听到这些,闭上眼睛几乎能看到画面,那种感觉……特别美好。”
胥罡看着他,眼底有浅浅的惊讶,后来,那点惊讶就被喜悦和笑意代替了。那些高兴的东西,眼底装不下,慢慢溢了出来,洒的到处都是:“我真高兴你喜欢。”
被他看的心慌,岳彦笠喏喏的:“大家都喜欢你的新歌,我说的歌友会里真正懂你的……”
寂静的夜,一盏橘黄的台灯,一杯茶一罐酒,两人相对而坐。
胥罡交握着双手,居然轻声的清唱起来。
“曾感到过寂寞,也曾被别人冷落,却从未有感觉,我无地自容……”
一首摇滚被他生生唱出了铁汉柔情的感觉。
“岳彦笠,歌友会巡演完了,我要请你好好痛快喝一场,以报知遇之恩。”男人轻笑,嘴角勾着,带着无谓也带着几不可查的自负,那是阅遍人情冷暖后更丰富的包容:“才华横溢也好,落魄潦倒也好,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在乎的,根本就不是这些。”
两人没再像c市那样彻底长谈,哪怕岳彦笠想,可是他看到男人眼下淡淡的黛色,还是打了退堂鼓。
送胥罡出门的时候,男人都站到走廊了,忽然回头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补了一刀。
“谢谢你的茶。对了,忘了表扬你了,这套睡衣挺好看的,特别适合你。”
第10章第十章
胥罡从来没做过这么完整的梦,犹如复读机,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刻录碟片。
零星的,碎片的,前后连不起来有的。他早已经习惯。
可是这次不一样。
落地s市已经很晚了。飞机晚点,加上出租车到酒店的时间,真正办好入住进房间已过了夜里十二点。
包秋秋在路上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完全不考虑形象这个词怎么写,就跟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