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安抚之意。
张瑶琴自是识得眼色,袖下手掌不由跟着攥紧,掌心生疼。她勉强挤出笑容来,开口道:“既是有要事,那便进去再说。”顿了顿,她才咬牙道,“你们兄妹先说着,我去小厨房看看,叫他们给皎皎做几样爱吃的点心.......”
姬月白礼了礼:“我先谢过二嫂。”
一行人入了内室,待张瑶琴离开,二皇子方才急不可待的开口问道:“二妹匆匆而来究竟是什么事?”姬月白是从宫里来的,他生怕是宫里出了什么变故——太子册封礼一日没成,他这位准太子便一日不能安心。
姬月白便道:“此回会试舞弊案,二哥可是听说了?”
二皇子闻言倒是有些狐疑起来:“刑部尚书一大早便入了宫,说的就是这事。父皇也已下旨三司会审,彻查此事,我自然是知道的。”既是皇帝下了旨,二皇子这样的身份自是早便知道的。只是他有些奇怪姬月白与他说这个做什么。
姬月白却道:“二哥怎的一点也不急?”
二皇子越发奇怪:“我急什么?”这事原就与他半点关系也无,他有什么好急的?
顿了顿,二皇子倒是慢半拍的想起傅修齐是姬月白的伴读,顺口安慰了姬月白一句:“你如今年纪也大了,正好借此换个伴读——你虽是公主,身边跟着个十五六岁的男伴读,名声总是不好......”
姬月白却摇了摇头,随口道:“不过是个伴读,哪里值得我特意出宫来寻二哥说话。只是,傅修齐与此回主考官李侍郎皆是谢首辅的门生弟子,此事事涉谢首辅,我方才出宫与皇兄一说。”
二皇子也不是傻子,他府里长史与幕僚也与他说过几句,隐约猜着此事约莫是朝着谢首辅去的。可如今二皇子才入朝不久,太子册封礼都还未行,自然没心思在这种时候插手内阁朝臣之争——对于他来说,眼下最要紧的是安安稳稳的等到四月,行过册封礼,顺利搬进东宫成为太子。
然而,姬月白却是缓缓道;“若是谢首辅因此事而被父皇废弃,继首辅之位的必是于次辅。”顿了顿,她抬起眼,乌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二皇子,一字一句的道,“二哥你是准备眼睁睁的看着内阁出来一个心向许贵妃与大皇子的首辅?”
二皇子悚然一惊:“你是说于次辅他......”
姬月白心知此时的于次辅与许贵妃关系尚算隐秘,甚至之前内阁请封太子的折子上也有于次辅的签名,无论是成国公府还是二皇子都是不知道此人潜在立场的。姬月白也是因为有前世经历,早前又知道许贵妃暗示琼昭仪陷害白家之事,知道这双方私下早有往来。
不过,此时倒是正好可以将此事拿出来说一说。
姬月白在来时的路上便已打好腹稿,此时也不慌不忙,徐徐说道:“此事我也是无意得知,一直犹豫着是不是该说出来。此回事出突然,眼见着于次辅似要上位,我才想着来与二哥说一声。”
二皇子心下已然十分震惊,神色也跟着严肃起来,认真的道:“此事,二妹妹究竟是如何知道的?可有什么证据?”
姬月白顺着腹稿反问了一句:“不知二哥可还记得琼昭仪?”
二皇子一怔,随即又蹙着眉头道:“有些印象。”宫中妃嫔虽多,可有孕的妃嫔却是极少,更何况琼昭仪当年一尸两命,实在惨烈,二皇子自然还是有印象的。
姬月白便道:“那琼昭仪原是许贵妃的人,琼昭仪初有身孕便要白副统领去她殿外护卫,其实也是许贵妃想要借机设计白家——当时老首辅辞位,谢于相争,许贵妃此举原就是想要借白家拖累谢首辅,扶于次辅上位.......”她将当初琼昭仪预备设计白守义的事情半真半假的说了一遍,然后才道,“只是,琼昭仪正怀着孕,虽畏惧许贵妃淫威却也不敢冒险,事到临头又生悔意,于是便求到慈安宫,求太后看在她腹中皇嗣的份上救她一命。太后素不愿理会这些事,又顾着大皇子的颜面,最后还是出了个主意让琼昭仪住去延庆宫——许贵妃便是为着自己名声也不好再对琼昭仪动手。只可惜,最后琼昭仪到底福薄......”
二皇子初闻此事只觉荒唐,毫无可信之处,可竭力回想当年却又寻出许多符合此事的细节:当时,琼昭仪确实是特意指了白守义护卫;而白守义后来似乎也告病回去了一段时间.....还有,琼昭仪搬去延庆宫养胎这事,确实是很奇怪.......
“若许贵妃真敢勾结外臣,谋害忠良,皇祖母当时既知此事,怎的就不管?!”二皇子还是有些怀疑,不免追问道。
姬月白却是一摊手:“琼昭仪半道反悔,事情也没做成,更无半点证据,只琼昭仪这么个人证,皇祖母又能将许贵妃如何?更何况,皇祖母素来懒得理会这些事情,能不管便不管,就连我也不过是恰好在侧听了一耳朵而已。”
二皇子眉心紧蹙,想了想,还是追问道:“除了这个,还有其他证据吗?”琼昭仪这事过去太久,便是当时留了什么蛛丝马迹现今怕也查不到,而琼昭仪与方太后都已经死了,实是死无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