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为我们的未来认认真真考虑过吗?!”说着,积攒了这么多天的委屈一下子涌上来,润湿了眼眶。
“我没有吗?”
书庭急了:“暑假见家长,你跟你妈说了吗?你说家里不同意,你就自己独立,现在叫你独立你独立得起来吗?我这几天天天这么累,可你在干什么?我想找一个好工作难道是为了我自己吗?”说着,书庭压抑、焦虑的情绪一瞬间爆发,化作泪水滚滚而下。
“我不是说了吗?我们的第一方案是先争取我妈的同意。房子、车子、工作,本来就是家里已经给我准备好的,我是说,在万不得已必须二选一的情况下,我一定选你。现在还没怎么样,你为什么一定要想得这么极端呢?你不用考虑钱的事,你想找什么工作就找什么工作,想要轻松的就找一个轻松的,不想工作就不工作,我说了,我以后一定会养你,你为什么就不信呢?”
“你怎么养我,用你的零花钱吗?”
电话那一头,许翼辰深深叹了一口气,而后“呵”了一声。
他知道自己没能力,离开了家,他一文不值。
从他一出生起,家里便为他铺好了一条高速公路,给他配了一辆车,叫他在上面走。身后有那么多在沼泽地、在山间、在沙漠苦苦挣扎、艰难前行的人,而他,却连踩踩油门、转转方向盘的事,他都没有好好去做。
初中开始抽烟、喝酒、谈恋爱。
无数次退学、入学、再退学、再入学,直到高三才有所觉醒,家里给他找了老师一对一的老师,对每一科目进行辅导,最后才考上了一所二本院校。
那条高速公路一直都在,那辆车也一直都在。
如果不是书庭,他在外面浪一浪,回去了便可以继续轻轻松松地前行,而现在,为了书庭,他也已经做好了如果万不得已,便放弃那一切的打算。只是这些日子,书庭却一次又一次对他施压、再施压。
生生撕碎了一切好的可能性,把他最不愿面对的,最极端的那个选项摆到他面前来,逼迫他接受。
两人沉默良久。
书庭一直在流泪,而电话那一头,许翼辰只是吸气、吐气、吸气、吐气,像是在狠狠地抽一支烟。
过了好一会儿,书庭说:“我月经四天没来。”
许翼辰又叹了长长一口气。
“你tm能不能有点反应?我说,我月经推迟了四天没来!”
好一会儿,许翼辰开口,语气淡漠。
“你想说什么?你月经又不准,推迟几天不是很正常吗?”
他是说,你一定要这样千方百计对我施压吗?
“许翼辰,你说的是人话吗?”
“怎么不是人话。”
书庭问:“你现在有多少钱?”
“干什么?”
“把你的生活费留下,剩下的都打给我。”
许翼辰问:“干什么?”
书庭歇斯底里道:“我怕你随手再买个装备,到时候我查出怀孕了,你连给我打胎的钱都没有!”
许翼辰问:“你需要多少钱?”
书庭赌气:“一万。”
“打胎要一万吗?”
“这么了解市场行情啊,是不用一万,但你让我自己去打啊?到时候机票不要钱吗?住酒店不要钱吗?”
许翼辰便赌气说:“行,我给你一万。”
“你卡里有多少钱?”
“不用你管,我给你打一万,可以了吧?”
“你要跟你妈妈要吗?”
许翼辰一句话都不愿再跟书庭讲,只是说:“你不是要一万吗?我就给你一万,剩下的不用你管!”
“王八蛋!”
书庭骂了一句,便用力摁掉了电话。
第115章...
挂了电话,书庭没有伤心、没有生气,而只觉得疲惫,什么都不愿考虑,只想倒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于是慢慢挪进了宿舍,换了睡衣,爬上床。
一觉醒来,她们还是之前的她们,什么都不会改变。
昏昏欲睡之时,不知为什么,书庭竟忽然想起了周之凡,想起之前那段充满争吵、眼泪与痛苦的日子。
从小到大,她自认自己性格开朗、会处事,一般而言不会与人发生争吵。上了大学,在许翼辰之前也交了两个男朋友,每一次也都算相处融洽,从开始到结束,可以说一次争执都没有发生过。
但并不代表他们合适,他们只是懒得争执而已。
大家萍水相逢,只是找个人一起玩耍,不会是相伴走一生的那个人,于是求同存异,不指望、也受不起对方为自己改变什么,如果对方果真有什么地方是自己无法忍受的,那分手,大家好聚好散。
交往时,大家也都为自己留了余地。
并未用真心去碰撞,于是,似乎也没什么可发生矛盾的机会。
总而言之,只有遇到真正爱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