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在了刘思旁边,轻声安抚好刘思情绪,这才看着朗黎道:“我曾经也是唐门中人。”
“哦?这可有意思了。”朗黎也坐了下来。
“在你死了之后,少门主偷偷的给你建了个衣冠冢。”男子开口道,“我也是外门弟子,名叫章岱,只见过你几面,你想不起来了也很正常。”
朗黎微微一怔,愣愣道:“小唐溯给我建了衣冠冢?”
章岱点了点头,道:“那日我去竹林中寻我那跑掉的猫,不小心撞见了少门主坐在一座新建的衣冠冢前面发呆,上面刻着你的名字。”
朗黎一时间心里又酸又涩,一面开玩笑的想着,我还没死呢小唐溯你这是在咒我吗?一面又觉着眼睛有些发涩,唐门的外门弟子哪一个不是死了就死了,名字一划,谁又会记得存在过这个人?他们不过是暗处的刀而已。
朗黎从未奢望过,有个人会在自己死后为自己立衣冠冢,会记得自己。
我以为我倒下去的时候会和无数唐门弟子一样,陷入暗无天日的深渊,但是那个孩子在背后接住了我,把我重新推回了温暖的光里。
“……不对,那你怎么认识我的?”朗黎回过神来,狐疑的看着章岱,“外门弟子中我并不出众。”
章岱用一种你是不是傻的嫌弃眼神看着朗黎:“和少门主关系那么好的人,唐门有几个?”
朗黎:“……”
好像对哦。
刘思为章岱倒上了一杯热茶,章岱接过来喝了一口,低声道:“本来我也看少门主挺不顺眼的……毕竟他性子实在是让人一言难尽,而且大多数人对他的风评都……不过,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少门主本性不是那么恶劣,就是平时表现实在是……”
“就是你们这种只知道听别人说不知道自己看的人多了,小唐溯的评价才会变成那样。”朗黎微微蹙眉,冷声道,“在他当初受伤的时候,有几个人关心他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全都是在说,活该,他怎么没死了!”
被你们以恶意相待的人,你们凭什么要求他对你们和颜悦色?!
章岱低声道了声抱歉,他当初也是痛骂唐溯为什么没死了的那群人的其中一个。
朗黎压下心底怒意,现在想起来还是一肚子火,缓了一下心绪,朗黎接着道:“好了,我是来问小唐溯的事情的,夫人如果不想说了在下也不强求……”
“我来吧。”章岱开口道,“剩下的事情,我来说吧……”
章岱和大部分唐门弟子不一样,他并不是孤儿,他有个奶奶住在外面,身子还算硬朗,只是很难见得到一次。
可有一天,奶奶病了。
章岱一向属于不怎么接杀人任务的唐门弟子,因为他奶奶会担心,所以他一贯接的是搜集消息一类的,钱本就不多,为了给奶奶治病,一来二去,很快就用光了所有的钱。
于是章岱咬了咬牙,去寻了一个杀人的任务,任务目标是一个叫何善的中年男人,前几年突然出现在寞城,出手阔绰的人,时常宴请一些孤寡老人吃饭,或是接济一些穷人,风评极佳。
也不知道得罪了谁。
章岱管不了那么多,他急需用钱,一边走着一边记好目标的信息,正准备毁了那张纸,一只生得骨节修长的手突然伸过来夺走了他手中的纸。
章岱先是一愣,正欲发火,一看来人却是惊惶的匆忙一礼:“见过少门主!”
“嗯。”唐溯应了一声,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张纸上的画像,章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万一不小心触了这大爷的霉头,指不定被收拾成什么样,半晌后,章岱一咬牙试探道:“少门主,请您把纸还给我,属下得出任务了。”
“你了吗?”唐溯没头没脑的丢出一句,章岱反应过来唐溯是在问他是否了任务目标的情况,于是点了点头。
唐溯笑了起来,上扬的眼梢微微弯起时活像是勾魂的月钩,道:“很好。”语毕,唐溯微一用力,那张脆弱不堪的纸便被震得粉碎,“这个人的命归我,赏钱归你。”
章岱哪儿敢反驳,虽然心下疑惑不已,但他本就不喜杀人,唐溯要这个人的命,赏钱还归他,何乐而不为?
尽管心里泛着嘀咕,章岱还是和唐溯一道赶去了寞城。
一路上章岱秉承着“沉默是金。”和“少说话多做事。”的原则,把自己的存在感压到最小,本来他们做杀手这行的是越低调越好,可带着个唐溯,哪儿低调得起来。
走在大街上,时不时就有个满脸绯红的娇俏姑娘娇滴滴的往唐溯手里塞个绣着鸳鸯的香囊,胆子更大的就直接拦住唐溯问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章岱:“……”
突然觉得自己好碍眼。
少门主咱们是去杀人的能不能别这么高调。
您能不能戴个□□什么的……
到寞城的时候,唐溯手里已经有了七八个做工精美的香囊。
章岱和唐溯找了个栈歇脚,章岱表示自己先去探探消息,在找个合适的时间下手,唐溯没什么意见,很是听话的待在客栈里不出去招蜂引蝶。
是夜,章岱换上了一身夜行衣,找到了何府,轻松的潜了进去,隐藏在房梁上一动不动。
今天何家摆了宴席,却是大门紧闭,几个男人聚在大厅里,怀里搂着美娇娘,似乎是要谈论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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