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沈无心没有武功,若是被宋尧看见恐怕能当场砍在斩邪剑下,为了保障沈无心的生命安全,楚歌只好让他暂且委屈地藏在山后一处,离宋尧远远的。
沈无心十分不满意这个决定,一是他逍遥牛逼惯了,乍一开始怂,感觉非常没有排面,二是他着实不想让楚歌与宋尧单独接触,他们二人本就认识得早,而他也自认为自己不是心胸多么宽广之人,这是作为男人的底线。
楚歌跟哄小孩似的哄他,就差给他买个棒棒糖塞嘴里了,讨好语气亲了亲他,道:“好相公,你就委屈委屈,我片刻功夫就回来找你,乖哈。”
沈无心头一拧,冷哼一声,也不说话。
楚歌:……。
他十分无奈,感觉沈无心简直就是他的天降克星,这人生气也好吃味也好,也不同他吵架,就是傲娇地把头一歪,一句话都不说,看上去可怜巴巴的,倒真让自己觉得十分对不住他。
楚歌真想仰天怒号,感叹一句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傲娇的人啊!
他只好暂且不管沈无心,从他怀里摸索着掏出【醉琉璃】,一路小跑到宋尧跟前,只想速战速决此事,好继续回去哄祖宗。
宋尧方才下山,正在山下牵马,老远见一抹亮白色朝自己扑来,不由一滞,直到亮白色近了身前,他才看清楚来人,原是又已几月不见的楚歌,他惊喜道:“楚兄?”
楚歌看着宋尧,几月未见,宋尧脸色又黑了些,应是在山上日晒打铁,把自己弄得跟碳一个颜色了,他笑道:“好久不见。”
宋尧环顾四周一圈,并未看到楚歌身边跟着什么人,想来应该是自己猜错了,客气道:“楚兄此行也是为了报名天下第一大会吗?”
楚歌:“这倒不是,宋弟已报过名了?”
宋尧笑道:“是啊,还记得当初你我二人初相遇,便十分投缘,曾经许诺要一同杀了沈无心报仇,如今倒是终于有了机会。”
一听要杀沈无心,楚歌心中一冷,失笑道:“怎么,听这个意思,宋兄弟是胸有成竹、势在必得了?”
“胸有成竹不敢当,只是这几个月我勤学苦练,又获高人指点,武学造诣突飞猛进,想来已经能与魔头一战了!”宋尧提起此事,脸上尽显得意神色,满脸写着迫不及待要与沈无心一战。
楚歌眼中的善意渐渐消了下去,冷笑道:“我突然记起一事,还请宋弟回答我。”
宋尧不解:“楚兄所谓何事?”
楚歌直截了当道:“我曾听闻,宋家老爷曾出身映月,虽外在是商贾之家,私下里却是映月爪牙,不知道宋弟,知不知晓此事啊?”说到最后,楚歌故意尾音拖长,摆明了要看宋尧的反应。
果然,宋尧面色瞬间铁青。慌张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楚歌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将听来的说给宋弟听听?”
楚歌靠近宋尧,面色阴冷,嘴角上扬,将沈无心那副皮笑肉不笑学了个十成十,教人心中发寒:“宋城擅蛊,尤其擅炼制‘无情’,无情一蛊,需种在七八岁的孩童身上炼制,毒性凶猛狠辣,宋府明面上是做生意,私下里却手段残暴,杀害儿童,将他们放置在府中练毒。二十年前,宋城将一份炼制好的‘无情’寄了出去,为的是取一人性命。”他侧眼,颇好笑地瞧着脸色蜡黄的宋尧,“你猜,那人是谁?”
宋尧不置一词,额间冷汗流出,楚歌看他这幅模样,应是怒极,若宋尧此时想要拔剑杀了楚歌,就凭十个楚歌也打不过他。若是平时,楚歌定会非常怂地不敢招惹他,可他一提及要杀沈无心,楚歌心头那股无名邪气便涌上了心头,将生死俨然置之度外。
楚歌笑道:“想来你也知道,不错,那人就是沈无心。二十年前,他还只是个襁褓婴儿时,你爹就想要他性命,二十年后,他来杀你爹,不过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一报还一报罢了。”
宋尧再维持不住面上的冷静,冷哼一声:“当初映月被沈无心屠了一半时,江湖曾传言他是怒发冲冠为一人,想来那人就是你吧。”
气氛一瞬间凝固,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楚歌早就知道,他与宋尧是注定无法成为朋友了。宋尧此人,确实行侠仗义,既有棱角,又不失对人的客气,是一个主角该有的性格特点,可惜,终归还是道不同,既然他选择了要与沈无心同生共死,那么宋尧注定只能成为他在此处的过客。
楚歌道:“不错,我的确是与沈无心在一起。我也没什么好瞒你的,反正横竖你我相交一场,你也不曾对我说过实话不是吗?”
宋尧再次陷入沉默。
五华山上栽种了漫山红叶,在秋风中打着旋的飘到了地上,血红色的枫叶带着秋日的萧条,万物都如其一般有始有终,而宋尧与楚歌的情分,也会在这萧瑟凉意中止步于此。
从最初相遇,楚歌救他,到后来为了求【醉琉璃】,楚歌一掷千金,宋尧都记在心里。
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宋尧淡淡开口:“你走吧,念以往你我二人情分,今日我不杀你,既然你与魔头狼狈为奸,等来日你我再遇到,我必然不会手下留情。”
楚歌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将怀中【醉琉璃】抛到他手中,宋尧一把接住,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清冷玉石散发着淡蓝色光泽,及至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