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黍将奚榆藏在马车暗格中,自己飞快地跑出了奚榆的视线,手中湖生镜散发的光如一道残存的流火。徘徊在附近的修士纷纷朝她追去,奚榆在缝隙中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奚榆不敢合眼,直到天色渐亮,除了虫鸣再听不见其余声响,他才疲惫地从马车里爬了出来。许是哭得有些缺氧,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便听一个声音道:“竟是在这儿。”
一抬头便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
到这里湖生镜“啪”地碎了,化为一滩水雾再次重组。
门上的禁制被打开了,十二三岁的少年将什么收进袖中,站起身道:“家主。”
“御铭,此次得到湖生镜你功不可没,别叫家主了,往后你便是高殷世家的少主。”
男人笑着解了封印他灵力的禁制,宋御铭脸上毫无破绽:“孩儿谢过爹。”
“你跟我来。”
男人取出块玉器出来,对着念了个决,拉着他一晃就没了身影。
“这……便是玉然涧?怎会如此的黑?”宋御铭不解道。
男人不答,前方走来两个瓷娃娃般的孩童,双眼如琉璃,浑身如有光照。
“御铭,你见过湖生镜,可否分辨出哪个才是真镜灵?”
宋御铭摇头:“孩儿不知。何不一同带回去,让孩儿仔细想想。”
“也罢。”
水镜再次变化,那是一次祭祀被打断,谷族族长当场一口血喷出,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倒吸一口冷气。回来的报信的族人说完最后一句便咽气了,族长震怒,号令全族前往国师府讨个公道。
谷月黎握着拳,目光中闪着熊熊烈火:“为什么不让我去!”
面前的女子温婉如画:“阿黎,你是天命选定的圣女。你要一直守在西岚,西岚子民都需要你的庇佑。”
“阿娘,我不要当什么圣女,我可以保护你,你看——”谷月黎说着,从袖中抽出支短笛,她吹了几个调,大片的蛊虫飞来,在她身后徘徊不去。
温婉女子大惊失色,一把抓住她的手:“阿黎,你不可用它的力量。答应娘,永远不要用!”
“可……为什么啊?”
年少不更事,谷月黎还是偷偷溜了出去,随着蛊虫一路追过去,可还是晚了几天,找到时只剩一地的骸骨。豺狼叼着一条腿从她眼前路过,成片的秃鹫起起落落在附近徘徊。
“阿娘……”
“太公……”
“二叔……”
没有得到一丝回应,她在尸骨中搜寻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找。
她发着抖,声嘶力竭地发出一声尖叫。
蛊虫像是受到召唤,嗡嗡嗡地振翅而来,犹如蝗虫过境,而那些蛊虫的目标只有一个——谷月黎。
谷月黎跪在地上,望着这黑压压的一大片,几乎忘了怎么跑。在蛊虫快接近她时,一把浮尘拦在她面前,接着便是一声叹息。
还未看到那人是谁,湖生镜再次碎了。
再出现的是一个地牢,看着有几分眼熟,接着是撕咬着牢笼的妖兽。
“烨阎殿?”在看到刑具之后,枕惊澜又觉得不对,那地牢不在玉然涧,而是在城中。
狱卒毫不留情地一桶冷水浇醒了遍体鳞伤晕厥过去的奚黍,随后向身后的人讨好地笑道:“这就是奚家长女,唯一的知情者。只是嘴巴太严实,怎么都不肯说……你……”
狱卒的话未说完,心口便被插了一把刀子,心不甘情不愿地倒在地上。
“好了,你的任务完成了。”黑袍里的男人声音十分诡异,更像是腹语。
奚黍吊着的手被放了下来,她站立不稳,被黑袍人抱着往外走。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不知恩公……”
黑袍人一句废话都没有,果断地摘下帽子,那是一张腐烂了一半的脸,奚黍甚至能看到他皮肤下有蛆在爬,本就虚弱的奚黍,终于受不了刺激,再次晕了过去。
黑袍人重新将脸遮住,好似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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