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雷拉比亨舍尔预想得耐心得多:“你有二十五岁吗?还不到吧。把希望寄托在注定要失败的人身上,不觉得太过固执愚蠢吗?”
亨舍尔稍微冷静下来,开始明白过来佩雷拉所说的“注定要倾覆的小船”是什么意思。他艰难的咽了下唾沫,整理好表情:“我会考虑您的建议的,小罗蒙先生。那么,您是确定不会出手帮您的父亲了对吗?”
佩雷拉双手抱在胸前,带着遗憾说道:“也许你不相信,我其实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有影响力。”
亨舍尔点点头:“我仍然感谢您肯和我说这么久,再会吧,先生。还有,祝您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亨舍尔。”
亨舍尔切掉通讯,将有点发烫的终端握在手里,平复了下心情才拨通玛姬夫人的通讯线路。
“是我,姑妈。”
“亨舍尔,我的好孩子。”玛姬夫人无心妆扮,面容憔悴,不过到没有太多悲戚的表情:“你见到罗哈特了吗,他怎么样,天神啊,他们怎么能从医院将他带走,我可怜的丈夫,他还是个病人啊!”
亨舍尔被她这一连串的呼唤弄得有些烦闷,颇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罗蒙先生只是暂时接受调查,如果他没有涉足违禁交易,很快就会被释放的。”
这番安慰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玛姬夫人抽抽噎噎地小声哭起来,显然她也并不相信自己的丈夫是完全清白的。
“我该怎么办,亨舍尔,我该怎么办才好?”
“姑妈,请你冷静一点。”亨舍尔说:“我还有半小时回来,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谈一谈。”
“对了,我的孩子,你联系过佩雷拉了吗?他难道对自己父亲的遭遇一点都不关心,我不相信他是这种冷漠的人。”
亨舍尔不知出于怎样的心理,回答道:“我还没有和小罗蒙先生说过。”
“这样。”玛姬夫人急切的样子突然就褪去了,平静的擦了脸上的泪珠,挂断之前还不忘嘱咐道:“快些回来吧,孩子。”
隔板上的通话口传来驾驶员的声音:“先生,我们是去罗蒙先生家还是……”
“回公司。”亨舍尔说。
“新年好,宾格太太。”帕克和史蒂芬裹着厚厚的外套,从居住区外侧步行过来。
“你们连飞行器也用不起了吗?”利兹惊讶的问道:“怎么过来的?”
“搭公共交通。”帕克将头顶的雪花拍下来:“外面可真冷。”
“快些进来。”宾格太太为他们拍打着身上的积雪:“都在想写什么,这么冷的天气为什么不自己开飞行器过来。”
“我的在检修。”史蒂芬说:“帕克的助理休假了,飞行器锁在中央高塔的停休库里拿不出来。”
这是元旦,凌晨就开始下雪,纷纷扬扬的雪花随着冷风乱飘,天色阴沉,植物上都积了白色的一层。中午地面的积雪化了,混着灰尘变成泥浆。
“快快,别让巴蒂钻出去!”佩雷拉喊道:“我可不想在这种天气给它洗澡。”
“噢噢噢噢噢,我的小胖妞!”帕克一边怪叫一边把巴蒂的狗头向屋里推。
整个上午都在找机会溜到花园里玩泥浆的长毛猎犬不满的吠了两声,皱着鼻子冲帕克发出低吼。
“你可真是连狗都嫌。”史蒂芬凉凉地说。
“嘿,好姑娘,你不认识我了吗?忘记是谁陪你玩足球的?”帕克故作伤心地伸手去拉巴蒂,差点被一口咬住:“天神保佑,佩雷拉,你的狗是不是中邪了。”
利兹吸了吸鼻子说:“你早餐是不是吃香蕉了?巴蒂最讨厌香蕉。”
帕克避开巴蒂还想接着给他一口的大脑袋:“可真是挑食的坏孩子。”
“连你都能下口,可万万谈不上挑食。”史蒂芬又说。
“瞧把你们冻的。”宾格太太赶忙倒来热饮:“史蒂芬的鼻子都红了。”
“请给我咖啡,宾格太太。”帕克接过杯子。
“你的大脑被□□毒害得还不够多吗?”利兹在一旁说。
“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每个人都来说我。”
“新年快乐,帕克。”佩雷拉强调“每个人”里面并没有自己。
“说起来,你父亲的事情怎么样了。”帕克问道:“传来的消息可真是不太妙。”
“无所谓。”佩雷拉说:“我不会插手他的事情。”
短暂的沉默过后,史蒂芬突然说:“今年赫夫没来过新年?”
“拜你所赐,小朋友忙着参加考试呢!”利兹晃着他的光头:“你怎么样啊史蒂芬,头发看起来……”
史蒂芬咳嗽了两声,说:“我可真想不到连你都能说我的头发。”
“汪汪!”巴蒂大声的应和。
“你听懂了什么?”利兹低下头和它说话:“不要和史蒂芬学,说话越来越不讨人喜欢。”
院长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对利兹的倒打一耙表示无语。
“现在每个季节都有拿到毕业证书的学生,夏季的典礼反而成了一个仪式,那个时候很多出席的学生其实已经开始工作很长一段时间了。”史蒂芬对佩雷拉说:“赫夫的实习申请是萝山堡垒,三月一到就要离开学校。”
“他回来参加毕业典礼吗?”佩雷拉问,马上又自己回答道:“唔,也不一定,说不定短期内都不会回来。”
“他的推荐信是我亲自写的,连带着本杰明庞克的份,希望瓦尔多夫能关照他们。”史蒂芬说。
“你恐怕想得太多了。”帕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