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紧绷。

“不用紧张。”星野栗木看着隔壁房间床上的阿海，平淡道，“这种宝贵的实验体于基地而言，是可遇不可求的。常规性身体检查而已，不会有痛感。”

“鬼话。”黑猫叽咕。

星野栗木并不生气，他笑：“我是个相信神话故事与民间传说的人，年幼时生活贫苦，也曾亲眼目睹过山神与妖怪。至于这位，既然到了这里，就请随意。”

他对这一猫一狗丝毫不惧怕，走他这条路的，什么都得涉猎一番，真要是收妖，他也能找人来办，因此一只说话的猫于他而言压根没有任何威胁。

“嘁。”黑猫明明白白感受到了这人的轻视，偏偏它欺软怕硬，说不得什么，只得扭过头继续看阿海。

庄泽过度紧张之后，反而淡定了下来——他们跑不得，只能乖乖听话。庄泽想最大程度为阿海争取利益，却被星野栗木打断。

“开始吧。”星野栗木说。

他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到隔壁房间，此言一出，医师们开始动手。他们固定住阿海的手脚，开始一系列复杂动作。

庄泽爬在窗户上死死盯着床铺，手上都爆了青筋。

对于始终平庸的少年庄泽而言，这应该是他此生最窝囊的时刻。他的心上人被人肆意摆弄，他却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观望。

“你是被牵扯进来的普通人。”星野栗木突然说。

“嗯？…”庄泽回过神，应了声，“唔。”

星野栗木笑了笑，问：“以普通人的眼光，你是如何看待这些事？”

庄泽苦笑：“还能有什么看法。”

他对星野栗木有些怕，但又没有到达畏惧的地步，因此就这么说说话，还是可以的。

“在我还年轻时，也曾目空一切，狂妄自大。认为上帝赋予了我非凡的才智，足以藐视其他人类。直至后来无数次受挫，才能更清晰深刻的认识自我。过去我也曾想过，基地所做的这些事，如若被大众知晓，会造成什么后果。那些普通人，会认为这事件高尚伟大的事业，还是觉得这只是段毫无意义的纯粹展现人性残暴血腥的可耻历史。”星野栗木站得笔挺，他目不转睛看着正在工作的医师们，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在询问庄泽。

庄泽才没功夫理这个神经病，他紧张看着阿海，阿海每一次皱眉他都紧张至极，生怕那些医师下一秒钟就抽出刀子扎上去。

星野栗木瞥了庄泽一眼，分明明了了什么，他笑笑，道：“想不想留在基地？”

庄泽：？？

“这些年偶尔也有外来者，基地将这些外来者全部处理，没有一个遗漏。但对于你，我私心是不想处理的。你是四宫先生的朋友，也是这个实验体的重要人物，倘若处理掉你，对之后的实验并不会有什么好影响。将你送回地面是绝无可能，若你愿意，基地可以收容你。”星野栗木像是一个慈善家，对可怜的少年道，“看你意愿。”

黑猫：……

庄泽：……

这、这特么，都是些什么狗屁玩意。

庄泽仿佛穿越到了战乱时代，今天你国换个质子，明天我国囚你婆娘，压根不谈什么人生什么理想什么自我，直接将你的个人意志抹灭，真是奇葩到再不能奇葩。

他也为这段奇葩话震惊半响，他要是不愿意留下来，就只能等着被“处理”，至于怎么个“处理”法…应该就是死路一条了吧。

连傻子都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只是庄泽不太信任这个日本人。

“还真是大发慈悲。”黑猫冷笑。

“那…他会没事？”庄泽问。

星野栗木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道：“这要看情况。”

他本想着，只要有四宫先生，哪怕有一百个实验体都无所谓，他可以放这两人活路。但现在本部要四宫先生去日本，他失去了四宫所有权，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海云实验体。

医师们工作许久，终于结束。阿海从床上坐起，穿上外套，看样子并无什么异常。庄泽慌忙跑到门口接他，再紧张不过。黑猫嗖一下扑到阿海怀里，闻闻嗅嗅，见阿海无事才作罢。

庄泽也抓着人仔仔细细看了一大圈才放下心，问：“没事吧？”

阿海神色如常：“没事呀。”

庄泽放下心来，又看向一旁的星野栗木。

医师们和星野栗木汇报了一下大致情况，用的日语，庄泽听不懂。星野栗木点点头，向医师们吩咐了几项工作，转头对庄泽阿海道：“你们回去等通知。”

阿海接下来需要做一场手术，将那个芯片拿出来。

庄泽牵着阿海的手，两人坐上基地的代步车，车子驶了好一会才到居住区。两人下车进房，庄泽又把阿海检查了一番才放心下来。

“我没事的。”阿海微微笑道，“以前的事情会想起来一点点，我好像一直都在进行这种实验，所以不会有什么事的。”

庄泽不是什么大神侠客，自然说不出什么“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话。他郁卒抱住阿海，又一次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

他的心上人，好不容易从海云港的基地逃脱，却又再度成为一个实验体。

要被开膛破肚的实验体。

阿海却不像庄泽这么沮丧，他柔和说：“庄泽你不用担心我，我是经受实验长大的实验体，一般程度的实验不会怎样我的。”

“我…”庄泽梗了梗，摇头道，“我再想办法。一定会有什么办法的…”

阿海拍拍庄泽的背，他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