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她意料的是,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玄衣人顿时转过身来,目光透过几层纱帘直直落在了她身上,带着几许焦急和惊喜:“此话当真?”
红衣少女听出玄衣人话中的情绪,脸色骤然刷的一下白了,手指情不自禁的在身侧旁握了
握,话语在唇边滚了几圈,才怯怯的再度开口道:“侯爷若再是耽搁,若是内君的脉象一会变了,琪雅也就不能保证了。”
闻言,玄衣人并未怀疑什么,转身便掀开了珠帘,修长冰凉的指尖触在那人沉睡的面颊上,声音低沉:“好,你要什么?本候让人给你准备就是。”
红衣少女见他走到自己身边,脸上不由白了又红,慌张的退了一步后,低声喃喃道:“多
谢侯爷。”
她话音落下,玄衣人细心为榻上人掖好了被角,便抬手打开了雕花窗,对着外面守卫的人低声嘱咐了几句,半盏茶的时间后妃剑便带着一溜白衣侍从进了内室,对着红衣少女一同行礼
眼角余光瞧见红衣少女垂下的眼睫,慕容昊那双據拍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暗色,语气却在对着她是,稍稍缓和了一些:“内君之蛊,可有解决之法?”
红衣少女没有看见那个深沉冷漠的眼光,只是垂着头语气认真的低声道:“回侯爷,琪雅没能看出这是什么蛊虫,不过这蛊虫仿佛除了让他昏睡并没有什么害处,但刚才我诊脉过后,发现他体内似乎不止有蛊虫,还有一种慢性的毒药,而且服用绝不止一日两日了,我要开些解毒的药来给他煎了服下,或许有可能让他清醒过来。”
听到慢性毒药这几个字,玄衣人眸底顿时闪过一丝寒光,面上却掩饰的极好,语气没有什么变化,好似没有瞧见面前红衣少女在说出这番话后,显得有些惊讶奇怪的目光,便转头朝着身畔的静立的妃剑低声嘱咐:“记得笔墨伺候。”
“是,侯爷。”身着淡青色长衫的双子垂首应是,随即温和微笑着对红衣少女抬起了手臂,“琪雅姑娘,这边请。”
红衣少女低低的应了一声,仿佛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似得,忍不住再度盯着玄衣人毫无波动的侧脸看了一会,方才察觉到自己又失礼了,慌慌张张的低身一礼后,转身跟随着妃剑快步消失在屋内。
听着那脚步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了,站在屋中的慕容昊缓缓垂下眼帘,侧过身来的时候,便看见慕容祭带着早就请来的御医从墙壁后的暗门走出来,兄弟两人在阴暗的室内悄无声息的对了个眼神之后,头发花白的老御医得以上前重新诊断此刻正沉沉睡着,唇角甚至还存留着一抹微笑的人。
“怎么样?”
片刻之后,低沉中带着几分的嘶哑回响在层层纱帘掩映的床畔,头发花白的老御医连忙收回自己的手来,抹了抹自己脑袋上那其实并未出现的冷汗,眼底全是疑惑不解:“回侯爷,恕老朽不懂苗疆医术,方才那位姑娘描述的脉象,就是中毒什么的……老朽怎么都诊不出来,更别说是内君昏迷的原因了。”
话音未落,慕容祭眼底的忧色更深,慕容昊却未曾抬起眼来,修长的手指摩挲了一下那张从容美丽的脸颊,沉默着没有说出一句话,直到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击声,淡绿色衣衫的妃剑面无表情的双手递上一张纸。
“侯爷,这是方才那位姑娘开出的方子,请您验看。”
據拍色的眸子在那张白字黑字上凝视了许久,骤然开口: “写方子的人呢?”
妃剑躬身答道:“回侯爷,那位姑娘说这方子上的药混在一起不好熬,看着时辰,于是便和芍药一同去药房给内君熬药了。”
慕容昊唇角逸出一声不明意味的冷笑,抬手将药方子朝着老御医递了过去,看着人慌忙低头将药方子仔细查看,片刻后露出了稍微放心的神色:“侯爷,老朽看这药方子里倒没有什么有毒之物,匹配起来也是解毒的良药。虽不知那位姑娘到底解出的是什么脉象,但药开的确然是解毒药,只具体解的是什么毒,老朽就不大不清楚了。”
慕容祭站在旁边安静听着兄长和老御医的对话,这话一出他下意识松了口气,看了一眼坐在床畔神情不明的兄长,悄无声息的拱了拱手,留下一个未散去担心的眸光,便带着御医快步离开了屋内。
就在两人的脚步迈出门槛半个时辰后,隔着一道垂花门和木门的药房内,身着红衣的少女呼呼的往炉火底下吹了吹,将即将熄灭的余火完全吹熄,拎起那沸腾的药罐子时,目光下意识的闪烁了一下,对着背对自己身穿淡绿色衣衫的侍婢笑着道。
“芍药姑娘,你来滤药罢,我来端着碗。”
芍药一回头,就瞧见红衣少女有些吃力的将手中的药罐放在一层层白布上,知道她是端不动了才这么说,便随之露出和善的笑容来,点了点头接过了她手中的药罐,注视着面前的红衣少女眨着眼睛端起干净的玉碗,还垂下头细心擦了擦后,才凑到她眼下示意她倒药。
看到这一幕,芍药唇角的笑容更深了些,手指握紧了药罐的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