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叫道,“老爷!”
“嗤,怎么不叫大老爷了?”
一句话问的贾琏面红耳赤,连忙跪下请罪,“是儿子以前不懂事,惹老爷伤心了,还望老爷看在那都是有心人挑拨的份儿上,饶了儿子这一遭吧?”
贾赦什么时候看到过这个儿子发自内心的尊重了?以前每次见到,虽然面儿上恭恭敬敬的,但是心里面却都是在嫌弃他丢人没用呢,他只不过懒得去理会罢了。
现在终于在儿子身上看到了悔意,说不舒爽是不可能的,按照他的本意早已经得意的合不拢嘴,但现在却还是拿着架子不肯放下来,不说原谅的话,只是教训道:“现在终于知道些亲疏远近了?老子再不好也是你亲生的,那些个东西算什么?人家有儿有女的哪个不比你金贵?……”巴拉巴拉就是一大堆。
贾琏听的更是羞愧,跪在那里不断的请罪,他嘴皮子利索,好话不断,到是让贾赦更高兴了些。
终于大发慈悲的叫了他起来,又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身下就你跟琮哥儿两个儿子,不为你们着想又为了哪个!”
“是,以前都是儿子糊涂了,竟然看的堂兄弟比亲兄弟还重!父亲只看在儿子年纪小糊涂的份儿上,给儿子一个悔过的机会,以后一定什么都将父亲和琮哥儿想在头里。”
听到儿子这么说,贾赦才终于打心里高兴起来,决定给这个想改过自新的逆子一点儿甜头,从暗格儿里拿出了一个匣子,取了钥匙打开之后,里面却是一沓纸,用手摩挲了半晌直接扔给了贾琏。
贾琏接过来看了半晌,惊讶的早已经张不开嘴,但是眼睛却是亮晶晶的,“老爷,这是、这是……”
贾赦看到儿子那个样子,忍不住又嗤笑了一声,打击道,“别高兴的太早,这些东西可不在我这里。”
“不在老爷这里?”贾琏的声音有些拔高,妻子没了,儿子又还小,不将嫁妆交给丈夫保管,还能交给谁?
“当然不在我这里,你祖母和二太太对你太好了,可不信任我这个做爹的,所以你母亲没了之后,嫁妆一直都是她们在替你收着啊!”这话说的很是讽刺,但是接下来的话却是更让贾琏难堪,“难道她们没给你?当时说好了等你成亲就转给你保管的,连族长都知道这事儿。”
其实那嫁妆在贾琏成婚的时候,王夫人曾经整理过的,虽然缩了不少的水,毕竟庄子铺子连年的都有些不景气,这些年亏损的好多都不得不换了地方或大小,其余的绸缎布匹木头家具药材之类的更是会有所消耗,这些东西过了一定年头化作灰都有可能,无论少了多少,谁都说不出她什么,古董字画更是一个放不好就会损坏发潮……
另外的瓷器首饰之类,她虽然不敢动什么,但是因为单子上没有标的那么详细,所以分量上还是可以动手的。
她这位长嫂家里虽然也是诗书之家,却不是一般的穷酸可比的,那祖上也是帮着太祖打天下的人物,只不过因为是文臣,才没有贾家这样封爵,但是因为得用,便是太祖的赏赐都够他们几辈子吃喝不尽。
虽然因故族人凋零,亲近之人更是只有一个祖父,但是她那祖父却是几朝老臣,真真正正的帝师,便是当今也不受他全礼的人物。
所以张氏出嫁的时候,太后、皇后甚至皇帝都赐下了嫁妆,那时候可真的是京城贵女中的头一份儿,非公主不能有此待遇。
只可惜张老爷子在之后没多久便走了,让她很受了一些面慈心狠的贾母的刁难,不过,如果只是这样,忍忍也就过去了,这天下又有几个没受过婆婆刁难的儿媳妇。
不过,张氏的身子却因为早年的一些原因有些娇弱,生了长子后多年才又怀上,哪里知道在快生产的时候长子却又突然意外身亡,这如何还能支持的住?虽然勉强生下了次子,但是至此却只能卧病在床,没多久便也走了。
王夫人做好了准备,但见贾赦父子根本就提都没提,自然乐得继续捏在手里,即使减了又减,那嫁妆还是让她有些眼馋的。
却说贾琏在那里手捧着母亲留下的嫁妆单子,真是一阵欢喜一阵忧,他没想到母亲留下的嫁妆在老太太和二太太那里,也没人对他说起过,甚至小的时候还偶尔听说过,先大太太的嫁妆可能早被大老爷败光了之类的话。
所以,他潜意思里竟然就没想过要去找母亲留下的嫁妆。
现在想想,竟然怎么都像有人刻意在往他耳边传一样!
而且,老爷明知道真实的情况,竟然也一直没有将太太的这些东西拿出来过,可见是对他这个儿子失望到底了,才如此不闻不问,想想这些年的作为,以及一直以来对老爷的鄙视,心里不禁满是羞愧。
但是他现在却更想知道母亲娘家的事情,看这嫁妆也不是普通人家,为什么这些年就没有联系过呢?
贾赦见儿子问,便也没有瞒着,他也有些怀念那个温柔美丽的女子,难得的有些感性了起来,当下便细细的跟儿子讲了起来。
原来张家虽然显赫,但当年张氏的父兄还有几个叔叔却都因为诸王叛乱被杀,本来人才济济的张家除了这么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小女婴,被几个忠仆舍命救了出来,便只剩下了一位宫中伴驾的老爷子。
当张老爷子得知远在老家为老妻守孝的满门子弟都被叛王所杀之后,当堂呕血,还是先帝派了御医才给救了回来,之后老爷子便拖着病体一心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