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更加苍白,薛安珩笑了笑,将药碗端到韶粱的面前,“嫂嫂先喝了药,凉了可是会更苦的。”
韶粱抬手就将药碗打翻,捂住胸口开始咳嗽。薛安珩也不生气,吩咐道:“再端一碗药来。”
很快小艾就端了一碗药,薛安珩看着韶粱说:“服侍夫人喝下。”
小艾跪在地上,将药举到了韶粱面前,韶粱虚弱地靠在床边,他了解薛安珩,他也明白薛安珩让小艾服侍的用意,若是他此时不喝下去药,怕是小艾要一直跪着,他现在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韶粱端起药碗,闭着眼睛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直接蔓延了全身,可最苦的还是心里,最疼的也是心里。
“让许大夫给小艾瞧一瞧吧……”
薛安珩执起手帕,替韶粱擦拭嘴角的残渍,跪在地上的小艾听韶粱这么说身子一抖,捧着空碗慢慢地往外退,刚到门口就听见薛安珩的声音从里间传来:“去请许大夫看看。”
小艾红了眼圈,跪在地上对里间的两人磕了好几个头。
韶粱呆呆地靠在一边,喃喃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戏班赶尽杀绝?”
薛安珩笑了笑,“嫂嫂何必去关心这些,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韶粱闭着眼,身子滑下躺在床上,他背对着薛安珩没有说话。薛安珩将被子掀开,脱了长袍贴着韶粱的后背躺下,将韶粱拥入怀中。
韶粱听着身后的人传来的平稳呼吸,他睁开眼睛转过身,面对着熟睡的薛安珩,他看着薛安珩俊逸的睡颜,和他记忆中的没有任何区别,他伸出手贴着薛安珩的脸,这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真心喜欢的人,他原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一生,后来又以为会和薛安珩长久相伴此生,可最后才发现自己不过做了一场虚幻的美梦。
温热的手掌顺着脸侧下滑,他将手心贴在薛安珩的胸口,想象着若是自己手中有一把刀,他敢刺下去吗?他不知道。他的心没法给出肯定的答案,即使这个人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情。
韶粱默默地闭着眼睛,泪珠顺着眼角滑落,他的心口绞着疼,疼的他没有办法呼吸,没有办法再有勇气活下去。
韶粱哭累了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薛安珩睁开眼擦掉韶粱脸上的泪珠,他了解韶粱,若此事换了纪少爷身边的那位青城,他一定会做激烈的事情,不计较任何后果,但韶粱不会,他之所以让许大夫去医治小艾的嗓子,并不是他心软,而是他要让韶粱明白,他如今唯一的软肋被自己牢牢的握在手里,无论是做什么说什么,要想明白想清楚,更要知道后果。
韶粱是聪明人,他自然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薛安珩亲了亲韶粱的嘴角,起身穿好衣服。薛煊跟在薛安珩身后,随他去处理商铺的事情。
“许大夫过来看了吗?”
“看过了,说是可以医治,但不能像从前一样了。”
“能说话就行。”薛安珩坐在车里,将窗户开了一条缝隙,看着车外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二少爷……若是当初您知道夫人这么在乎戏班,会不会……”
薛安珩弯着嘴角笑了笑:“若是我知道当初留了一个活口,必然要做干净。”
薛煊心中一颤,额上冒着冷汗,当初青城正好去了那位青梅竹马的姑娘家,回来之后就看到一片火海,最后又被纪少爷捡了去,才落的如今的地步,也幸亏是纪少爷,不然怕是青城也早就死了。
“主子当时为何一定要赶尽杀绝……戏班的班主已答应离开,并保证守口如瓶不会说出……说出大少的事……”
薛安珩冷笑一声,“薛煊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快二十年了。”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戏子的话可以相信?婊子无情戏子无义,难道你没有听过?”
薛煊知道自己不能再多说什么,忙不迭地点点头,专心地开着车。
薛安珩自有他的考量,他绝不能让人知道他弑凶杀父的事情,他在世人眼中依旧是温文尔雅的薛家二少爷,那群戏子若是不死,他就永远不能安心,为何不永绝后患?
薛安珩再回薛府的时候已经是晚间,“夫人今日用过饭了吗?”
小艾摇摇头,一旁的下人替他答道:“夫人说不饿,明日再吃。”
薛安珩眯着眼,吩咐道:“去将晚饭端来。”
“是。”
小艾领着下人去将晚饭热好,摆在桌上,都是按照许大夫的意思做的清淡口味,薛安珩走到床边,摇醒了韶粱:“嫂嫂,起床吃些晚饭再睡。”
韶粱睁开眼,楞楞地开着薛安珩,软软地叫了句:“小叔……”
薛安珩心中一喜,握住了韶粱手:“可是饿了?”
韶粱低头看着被薛安珩握住的手,清醒了几分,他抽回手,继续背过身:“我不太饿,明日再吃吧。”
薛安珩脸上冷了几分,笑着说:“嫂嫂是想以此来逼君昱吗?”
“我哪里敢逼二少爷……是真的不饿。“
“是吗?”薛安珩起身,对外间地薛煊吩咐了几句,很快薛煊就拿着一个托盘过来,盘中摆着一把洋枪。
“近日友人送我一个好玩意儿,我正好试试手。”薛安珩站起身,瞄准不远处的一个花瓶,砰的一声,花瓶破裂的声音让下人们发出了尖叫。韶粱惊愕的转过身,看着薛安珩手中的洋枪,枪口还冒着白烟,他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你……你要做什么?”
“不知嫂嫂觉得君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