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陪着我这个老头子在这山村里,都出去讨生活了。”
韶粱一愣,虽然诧异但觉得班主说的也没错。
“班主怎么不和他们一起?”
只听见班主叹了口气,感慨道:“我已经年过半百了,折腾不起了,这小山村挺好……”
韶粱点点头,眼含泪光,虽然班主模样变得有些苍老,但总归是活着。
屋中的灯光太暗,他看不清班主的脸,但他还是选择站起来,抱一抱班主,“您永远是我的班主。”
班主哽咽了一句,笑着拍拍韶粱的后背:“我在这里很好,不用担心。”
“嗯,我过的也好,班主可以放心了。”
薛安珩难得充满了耐心,见韶粱出来迎了上去,“可谈好了?”
韶粱点点头,瞧着身后的班主,只见班主低着头,身子颤抖,薛安珩眯眼盯着他,他并未抬头,韶粱知道班主定是怕薛安珩,拍了拍他的手:“班主,您在此好好生活,我有空再来看您。”
班主小声地应了一句,只见薛煊从怀中拿出一个银包,递到班主的手中,班主抬头看了眼韶粱又看了眼薛安珩,唯唯诺诺地将银包收下。韶粱忍不住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只上前握了握班主的手,便随着薛安珩离开。
薛安珩怕停留在北城太多时间会出纰漏,也只让薛煊下车买了些糕点垫肚子,便赶紧驱车离开了北城。
“嫂嫂见过了可放心了?”
韶粱低着头不说话,他觉得班主变了许多,但又说不出哪里变了,却总归是活的好好的,他也放心了不少。戏班中他与青城的年纪最大,也是留在戏班留的最久的,其他的人各有出路也是最好,青城也与纪少爷结为夫妻更是再好不过。
薛安珩见韶粱不说话也不勉强,只是将手搭在他的肩头轻轻地拥着他。
等到了薛府门前,韶粱早已昏昏欲睡,直到被薛安珩抱进了门他才醒来,不好意思的缩在他的怀里。
薛安珩将韶粱放在床上,看着韶粱略带娇羞的脸笑着说:“嫂嫂,君昱有一想法,不知道嫂嫂可愿听君昱说一说。”
韶粱一怔,何时薛安珩询问过他的意见?他不解的看向薛安珩,点点头示意薛安珩可以说下去。
薛安珩伸手抚摸着韶粱的颈边,温柔地看向韶粱,“嫂嫂……可愿意嫁给君昱?”
“什么?”韶粱猛地开口,他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嫁给薛安珩……他是他的嫂嫂,如何……嫁给他?
“嫂嫂……是不愿意嫁给君昱吗?还是不肯原谅君昱吗?”
韶粱矢口否认,“我没有……我只是……只是……你是薛府的二少爷……”
“难道嫂嫂还在乎这些?大哥已经死了,你我早就已有夫妻之实,我只是想给嫂嫂一个堂堂正正地名分,最起码……做薛府的另一个主人……”
韶粱低着头,没有说话,薛安珩考虑的永远比他都多,但他害怕,他怕薛安珩在下一秒又会翻脸,他怕薛安珩下一秒又像变了个人一样。
薛安珩见韶粱不说话将他搂在怀里,他亲了亲韶粱的脸颊,笑着道:“嫂嫂可是害怕?我薛安珩对天起誓,若是再……”
“别……别说了……”韶粱伸手堵住薛安珩的嘴,被薛安珩紧紧的握住,他放在嘴边亲吻,低头吻住韶粱的嘴唇,舌尖轻挑开韶粱的唇齿,与他的唇舌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韶粱最终还是妥协了,并不是像薛安珩妥协,而是向着自己的心妥协。他始终放不下薛安珩,尽管他之前被欺骗,但他还是愿意相信他一次,他在心中暗暗起誓,最后一次,再相信他最后一次。
婚礼的事都是薛安珩一手操办的,成亲的那日来的人很多,尽管有些人背地里会说些什么,但至少面子上是带着善意的祝福。
薛安珩请南城最好的裁缝裁制的两件戏服,大红色绣着祥龙的戏服,韶粱全程都羞红着脸,倒是薛安珩一脸的坦然,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悦。
韶粱坐在房中等待,薛安珩在前院招呼着客人,宾客散去之后,他才到了后院,只是没有第一时间进喜房,反而进了书斋练字。
薛安珩反复地写着一个静字,薛煊站在一旁伺候笔墨,写了两个薛安珩停了笔,将纸张揉捏一团,重新铺好纸,写了一个又一个喜字。
“刚刚那出狸猫换太子不错。”
薛煊一愣,微微弯腰并未说话。
薛安珩写了几张,最终停笔满意地看着跃然纸上的最后一个喜字,他擦了擦手,一脸的平静。
薛安珩回到了喜房,韶粱正坐在床边等着他,他看着韶粱娇羞的面容,手执起两杯酒,一杯递给韶粱一杯握在手中,“嫂嫂如今可以陪着君昱到老了。”
韶粱抬起头,目光闪烁,他看向薛安珩,举起酒杯:“只愿君心似我心。”
薛安珩的手绕过韶粱的手臂,与他同时一饮而尽,薛安珩将韶粱手中的酒杯夺下,扔在一边,缓缓地将韶粱推到在大红色的喜床上,“定不辜负。”
窗外的月色正浓,屋中的情意正好,那一声声喑哑的情话透过贴着大红色喜字的窗户飘出,唤醒了深埋在淤泥里的莲藕,悄悄地破了土,发了芽,等到夏日开出带着幽香的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