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上,他神色慌张)
仆人:少爷——
吴晴:你慌什么!
仆人:他们来了!他们来了!他们渡过了河!
吴晴(痛苦):诶呀!我看到了无情的杀机,我看到了血腥的屠戮!
青年:我心里清楚我的宿命,我已经难逃一死!现在你要叫出我的名字!
吴晴:你叫……你叫……
(一声惊雷响起。)
【二十三】
小高做了一个关于自己黑历史的梦。
他梦见了自己以前写过的东西。
小高觉得幸好没什么人记得那是他写的了,不然他可能会羞愧而死。
屋外面下雨了。
那只银发的鬼安安静静地躺在他身边,小高一瞬间有些恍惚,他好像回到了过去。但是仅仅用了几秒钟的时间他就重新清醒了过来。
即使他已经付出了自己的人生,但是悔恨和自责依然像是影子一样一直跟着他。小高擦了擦自己额头前流出的冷汗,那只发着莹莹亮光的鬼睡得正熟。
第二天鬼试图和小高搭话,但是小高还是不理他。
鬼心想明明昨天小高盯着自己看了半天。
他都以为小高要原谅自己了。
补充一句,鬼魂是不需要睡觉的。
【二十四】
老林住院了。
这回是真的不是装的。
小玲和小高提了个果篮打算去医院看看他。
进了医院护士告诉他们老林已经出院了。
两个人外加一只鬼回到办公室,老林正戴着他那个老花镜看报纸。
小高撕开果篮的那层塑料包装,把上面紫色的、还带着白色圆圈的廉价拉花条扯开,拉花条背面的双面胶黏在了他手上。
小高甩了甩手半天没甩掉。
老林走过去直接把最贵的火龙果掖走了。
小玲:老林,你这事儿做的不地道。
老林哼哼了几声,开始剥火龙果的皮,然后开始“嘎吱嘎吱”地吃里面的芯儿。
小玲放心了,心想这位老同志又能生龙活虎一阵子了。
【二十五】
暴雨终于过去了。
小玲从小超市批发了几个盆,搁在办公室里接从天花板上“嘀嗒”下来的雨水。
老板回来之后直嘀咕说:
要是这些水能喝就好了,饮水机都可以淘汰了。
小玲他们三个员工觉得老板的想法非常厚颜无耻。
雨停了天气就又开始闷热了起来,于是在今年最热的一天,他们这个不怎么起眼的丧葬公司接了一个乡下的大单。
小高和鬼还在闹别扭,他俩有什么话都让小玲帮着传达。
小玲不想当传声筒,这让她觉得自己又干了一份没工资的接报员工作。
小玲:你们两个要是真不愿意说话,就干脆也别住一块儿了。
小高:你跟他说。
鬼:有我这么帅的鬼陪着他,他还不乐意了。
小高:我没不乐意。
小玲:什么叫“我没不乐意啊”,说的你俩跟老夫老妻似的。
这句话说完之后一人一鬼陷入了沉默。那只鬼不知道为什么十分肯定自己一定见过小高,或许不仅仅见过,他们可能曾经还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
“在自己还是个人的时候。”
那只银头发、戴耳钉的鬼想到这里的时候喉咙有些酸涩。
他明明已经死了,这很可能是生前的感情在作祟。
小玲:……不会吧,你们真认识。
小高:认识。
小玲:你不是说他脑子不好使,认错人了吗?
那只鬼有些生气地盯着小高,小高有点儿理亏。
小高:时间太久了,他长什么样我都忘了。
鬼:陈世美啊陈世美!你骗得我好苦!
小高:你胡说!
鬼:我的命怎么就这么惨啊!
小高:屁!
骂完小高就走了,不过他们的冷战算是告一段落了。鬼发现小高是一个不太会跟人争辩的人,一是骂人的词汇不太丰富,顶天了就是“闭嘴”“屁”这种。
二是小高的语速不是特别快、慢条斯理,还喜欢讲大道理。所以别人一提高语速,他就跟不上了,要是和小高吵架的是个市井流氓,那小高可能得被说哭。
所以应对这样的情况,小高发明出了自己的应对策略。
他干脆就不说话了……
那只鬼恶毒地想:
唉,这就是笨嘴拙舌还想有修养的下场啊。
【二十六】
小高人如其名,确实挺高的,比小玲穿上高跟鞋还高那么一mī_mī。
那只鬼考虑过小高的职业选择问题。
说句实在话,小高的葬礼司仪水平不怎么高。写写稿还行,在那里激情澎湃地主持实在是有点儿尬演的成分。所以啊,让他来纯粹是矬子里面拔将军。
小玲一上台就紧张,看上次装鬼那怂样儿就知道了。
老林更别提了,不搞事就很体贴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葬礼上家属都沉浸在悲伤的气氛里。
小高偶尔大舌头一下,大家肯定都睁只眼闭只眼。
况且小高的文采还是有的。
小高从来都把自己的腰板挺的直直的,本来就高,现在站在一群大爷大妈中间显得非常鹤立鸡群。他和小玲一样常年穿着那件廉价的工作服,俩人往会场一站跟俩保镖似的。
这次是个露天会场,家属特地开了俩小时车从镇里拉了两个大音响回来。
小玲在一边儿和家属沟通流程,本来这活应该是老林干的,但老林今天状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