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也以为火是我放的，正色道：“小三爷，这你都不用担心。三爷虽然不在，我潘子还活着一天，就不会叫那帮渣子动你一个指头。”

我叹了一口气，本来想着再怎么闹，回到吴家的地头总没有事……现在可好，回去也是一条死路。商场如同战场，盟友最擅长的就是翻脸和落井下石。

如果回去，我以前叫过叔的那些人，会不会直接把我吃了？

“家里别的几个场子呢？跟it不相关的应该还有几个，”我道，“都受了影响？”

潘子苦笑了一下，道：“三爷做的那些事，我琢磨不明白，也不想花那个心思。我只知道，我不能叫人闹到你们的跟前来。三爷已经退了，等我收拾好这次的事，肯定也是继续跟着他。”

他摸了一支烟点上，继续道：“小三爷，我本来以为你在花爷这里更安全，没想到他自己也是烂摊子……树倒猴孙散，现在我们手底下的几个刺头股东，都在等着多踩吴家两脚。”潘子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实在不能再闹出别的事了。小哥既然是张家的人，确实不该跟我们回去，你也想想他的立场。”

我心道他有什么立场，他跟你想的那个张家根本就不是一路的，只要他愿意，谁能拦得了他？

闷油瓶却没说什么，看着我。

我只好闭嘴，头一次真正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学习经商和打点关系，潘子口中的血雨腥风，牵扯着官商匪的几个层级和不能明说的规矩，我根本是完全陌生的，没有发言权。

“你之后来找我？”我不甘心地问闷油瓶，他点点头。

我知道他做事说一不二，得到肯定答复之后也就安了心。闷油瓶想要做什么，其实我猜的出来，他拿到霍家档案的图纸是要去找那地方做什么事，而这件事肯定会需要我的帮忙。

我之所以肯定，是因为闷油瓶昨晚“痛快”地告诉我了很多情报。他不会无缘无故就对我敞开心扉，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但苦于仍旧不清楚此时这段谈话到底有多少人会知道，我只能装成已经很了解闷油瓶计划的样子，表示自己明白了。

潘子调的车不给进，门卫接了通知，专程开了一辆电瓶车过来接我，跟要游公园似的，就是没有背景音乐。

闷油瓶要送我下楼，我有点受宠若惊，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摆，一不留神，出门脚底下就被一块砖绊了。那砖头一翻，正露出了一个拾音器。

我甩着脚，心中一阵唏嘘：这不是昨天胖子跟我发火那地吗？没想到死胖子演个戏还专门挑过场地……这人真是了不得，看来还真轮不到我替他操心。

闷油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说是送我，也没有什么话交代。不过他就更轮不到我操心，闹了半天我还是帮不上什么忙，也许除了现在演演戏，帮他的行为打打掩护。

但太亲密的动作我实在是搞不来，股了半天劲也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想到吴家的凄惨境地，我觉得最该担心的是我自己，于是半开玩笑地对闷油瓶道道：“小哥，现在我缺钱了，很缺，要不你换个计划？先跟我回家？”

闷油瓶摇头：“等事情结束，我的补贴都给你。”

我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不着边的回答，他这么郑重其事，我几乎都要当真了。

结果闷油瓶又道：“再带我回家。”

我猝不及防，脖子一哽就接不上话了。

先不说他的话是不是真心实意，自己假话说多了还会当真呢……就算我心里再说服自己一万遍闷油瓶是影帝级别，人家会装，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多了。

闷油瓶会不会，也对我有那么一点点意思呢？

我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到了，没跟闷油瓶说再见就爬上了电瓶车，没敢回头。

出了大门就看到潘子派的车在等，却不是什么好车，跟他以前开的差了好几个档次。跟着潘子来的伙计也比以前少了太多了，居然只有一个司机，还是个生面孔的小鬼，似乎年纪不大，极其瘦小。

看到我出来，那小子神色就有点不对，我被他盯得有些不悦，潘子就踹了车前头一脚，说滚下来换他亲自开。

那小子赶紧下车让驾驶席，没想到一站直，潘子就给了他一拳，直接把人打翻在地。我非常惊讶，就见潘子走过去用脚一拨，踢开一支非常旧的诺基亚。

潘子一脚踩碎了屏幕，呸了一口道：“皮包，别忘了自己能来是因为什么。”

皮包被潘子那一拳打得根本缓不过来，蜷在地上像虾米一样，哆嗦了半天才辩解了一句：“潘……潘哥，我没给谁通风报信。”

潘子冷着脸碾他半握的手，确认他没有拿着别的东西，皮包忍不住嚎了起来。我一听这惨叫，头发都跟着直了起来。

“让你找一辆干净的车，开过来，身上什么都别带，老子准你拿手机了吗？”

“没……”皮包非常害怕，马上不嚎了。

潘子松开他的手，道：“机灵不是用在这的。”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潘子，虽然知道三叔干生意有点流氓行径，也不是那么清白，但没想到会是这样。

这他妈的不是黑社会吗？我心里有点冒汗。

潘子看了我一眼，道：“小三爷，新人，还不是很懂规矩。”接着给我开了后座的车门，我赶紧说了谢谢。潘子笑着摇摇头，说再说这个话就是看不起他。

我想到三叔以前那些个作派，还是觉得不太能接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