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在可乐风波之后，吉格斯先生在更衣室的嘲笑声中屏息凝神、夹着尾巴小心翼翼地生活了好一阵子。

“曼联某位工作人员在一次和朋友的聚会中爆料了曼联更衣室围绕一罐冰可乐发生的小小误会，而可口可乐公司——伟大的、无利不起早的可口可乐公司抓住了巨大的商机。根据来自可口可乐内部的可靠爆料，可口可乐正在向罗纳尔多的经纪人团队提供一份数目可观的代言合同。那么，马克，你怎么看这件事呢？”女主播严肃正经得如同在预测唐宁街即将释放的政策文件。

但是说老实话，嘉宾先生看上去神态似乎比她还要严肃。

“这是一个完全商业化的年代，罗纳尔多作为备受瞩目的英超新星自然会受到更多的商业青睐——但我希望他大卫.贝克汉姆是怎么离开曼联的，希望他爵士绝对不是一个对球员的个人商业开发持积极态度的人。不过稍微补充一句，可口可乐的确是无利不起早，同时，当然了，也非常精明，如果他们真的成功签下了罗纳尔多，那绝对是一桩不会赔本的买卖。”

可口可乐的商业合同是一段脱离「老剧本」的加戏，但是克里斯蒂亚诺有足够的人生经验去处理这些小小的「脱轨」。

克里斯蒂亚诺即使不看这个节目也知道爵士是一个不赞同商业开放的人——来自他「前生」的经验足以证明这一点——而且，他对于可口可乐的这个代言合同也没有那么在意，虽然他的确需要更多的钱去邀请一个顶级的私人营养和体能师团队，但是他非常清楚，真正的恒久赚钱之道在于自己的比赛时间和竞技状态。

如果让爵士认为他只是一个一心想要尽快赚钱、急于在刚刚有点儿名气的时候就飞速接商业合同的年轻人，那显然是不值得的。

所以综上，克里斯蒂亚诺打算跟门德斯谈谈，让他在知会爵士之后再决定是否要接受这个——能接受自然非常好，但是如果爵士不赞同，那么也没必要据理力争。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在克里斯蒂亚诺来得及跟门德斯讨论他的意见之前，门德斯已经把这件事拿到了爵士的办公室。

“豪尔赫，告诉我，你为什么认为我会对这个感兴趣呢？”爵士在听完门德斯的简单陈述之后这样意味深长地问。

“克里斯蒂亚诺非常尊重你，爵士，所以我不希望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商业合同让你们之间产生误会——他是一个非常敬业的年轻人，他所想的第一件事永远都是如何踢好球。我不愿意你认为他是一个刚开始有名气就试图捞钱的……普通人。”门德斯说，“毕竟，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才刚刚有一次替补出场就开始接受商业合同，这的确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有那么一会儿，爵士没说话。

爵士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是很喜欢门德斯——那毫无疑问是一个善于在任何事情上为自己赚取最大利益的聪明人，爵士喜欢聪明人，但他不喜欢这种聪明人。

因为这种聪明人让他担心又害怕。

是的，他担心又害怕，他担心这个聪明人太懂商业操作太懂得如何从克里斯蒂亚诺身上榨取能量，也害怕这个聪明人像中世纪传说中的吸血鬼一样，在摧毁克里斯蒂亚诺之后头也不回地抛弃他。

但是这一刻，爵士开始重新审视门德斯。

门德斯在真正的保护克里斯蒂亚诺，这个认识让爵士看他的眼神稍微友好了一点，“克里斯蒂亚诺当然能又这个意识，我完全相信他，”爵士意有所指，“门德斯先生，但是我更乐于发现，你我之间也有这样的共识。”——显然，爵士仍然拒绝完全信任门德斯。

门德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为什么觉得他和爵士像一对分道扬镳、正在争夺儿子抚养权的貌不合也神离的夫妻？

“你可以完全信任我，爵士，”门德斯说，“我知道如何经营一个球员——一个如同克里斯蒂亚诺一样伟大的球员。”

“伟大？还是优秀？”爵士问，“门德斯先生，我可以假设你知道英语里这两个词的区别，是吗？”

在语言方面受到了空前的羞辱的门德斯决定奋起反击——就算面前的是英国女王授爵的男人也不能质疑他这个，要知道，作为经纪人，门德斯先生多年的谋生饭碗就是他的语言和煽动性，“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克里斯蒂亚诺到底是伟大还是优秀——所以，是的，你可以假设这个，而我也确信自己完全了解这两个词的区别。”

“无论是从修辞学还是从什么别的方面。”门德斯似乎觉得刚才这一串话还不足够表达自己的确定性，于是又特意补充了一句。

爵士皱皱眉，他们在讨论的已经不是可口可乐这件非常具体的事情了，他们在讨论的是他们该如何对待一个球员的整个职业生涯——准确来说，是克里斯蒂亚诺的职业生涯，而不是什么其他无关紧要的普通人。

“优秀的球员每一年都会产生，但是伟大不一样。”爵士虽然意识到门德斯是在严肃对待这其中的差异，但是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因素，他还是重申了一遍，“伟大意味着可遇而不可求——每一年苏黎世都在产生世界最佳球员，但是我们都知道那不过是凡夫俗子所追求的东西。克里斯蒂亚诺不一样，记录、世界最佳都不是他该在意的，他该在意的是如何成为完美。”

门德斯突然脸色不太好，“爵士，他还是个年轻人，太高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