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勤和朴贵跟着上了警车，郑鸣和妈妈跟着大伯的车跟在警车后面。朴凡的妈妈开车拉着朴凡、朴凡奶奶也跟着。

十二月，正是冬天里。七点多天已经黑了。

一群人到了警察局的时候，朴凡爸爸叫来的律师和秘书也到了。

寒风里，朴凡扶着奶奶走进警察局，奶奶的脸色越来越白，嘴唇越来越紫，浑身冒着冷汗。

没人注意到，奶奶一直捂着胸口，默默不语。

到了警察局。

小屋子里济济一堂。

老警察没好气的说着：“谁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来说吧。”何美欣大步上前：“他们家儿子勾引我们家儿子……”

话没说两句。

奶奶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朴凡本扶着奶奶，一转身看见奶奶倒在地上，嘴唇青紫，双手放在胸口摊开的模样。

“奶奶！”

“妈！”

朴凡抓住奶奶的手，奶奶的手冰凉冰凉。

“装什么……”何美欣刚开口，被郑鸣和郑勤瞪了一眼，没好气的没接下去说话。。

“医院，快送医院。”

朴凡喊着，拉着老爹一起把奶奶抬上了车，车子飞奔而去，留下秘书和律师处理这个事。

郑鸣站在警察局门口，看着空空荡荡的大门，转过身婷婷站在身后：“你说，我们还有可能吗？”

“哥。”婷婷拍了拍郑鸣的肩膀：“有时候感情太勉强也不好。”

“我……”我爱他啊。郑鸣说不出口，蹲下身子，埋着头。

朴凡赶到医院看着奶奶被送到了抢救室，听着抢救室里嘈杂的声音，转过头看见爸妈狼狈的模样。

一向是人群中的焦点，一丝不苟的爸妈。

穿着皱皱巴巴的衣服，乱七八糟的头发，慌乱的站在抢救室门口。

千言万语，朴凡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凡凡……”朴凡妈妈犹豫了半天开口道：“妈不反对你是……你是……”叹了口气：“你的对象的性别。可是他们家妈妈实在接受不了。”

朴凡没有说话。

朴贵给了老婆一个眼神：“你要是实在喜欢郑鸣，爸爸也不反对。但是你说你要留在f市读书，爸爸希望你再考虑一下。爸爸给你申请了美国几所医学院。你奶奶和爸爸说了你喜欢医学，爸爸也不逼你读其他了。只希望你考虑清楚你的未来，去美国读大学你可以接受更好的教育，三年后你再回来或者你带着郑鸣一起去美国爸爸都支持你。”

朴凡看着眼睛红彤彤的爸妈，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们和你奶奶也商量了。奶奶也希望你去美国读研究生，有一个更好的人生。”

“嗯……”

……

许久，抢救室的门开了。

朴凡只听见，医生说病人暂时救回来了，但是情况很不好，能不能过今晚说不定。

一家人站在病床前。

奶奶虚弱的睁开眼睛，拉着朴凡的手说：“凡凡，奶奶可能撑不住了。鸣鸣呢？”

“郑鸣他不在。”

“鸣鸣是个好孩子，只是他家人……咳咳……”奶奶叹了口气：“你是个有主意的，奶奶希望你想清楚。”

朴凡哭着，握着奶奶的手：“奶奶……”

“奶奶希望你答应奶奶，业，你喜欢谁，奶奶都支持你！”

“奶奶……我答应你……”

朴凡泣不成声，身后爸妈也默默的哭着。

“让奶奶说完……”奶奶微笑道：“凡凡你好好考试，把在这里该做完的事做完。奶奶留了遗嘱，以后我们朴家就交给你了。如果鸣鸣能来，帮我告诉鸣鸣，让他和你都好好的，如果他愿意和你去美国读书，奶奶资助他。贵贵，你帮我把这条写到遗嘱里。”

“妈，你别乱说。”

“我去告诉鸣鸣……我告诉他……”朴凡哭着，泣不成声。

“贵贵，还有莲儿。你们好好的……妈和你们说……”

奶奶继续说着。

朴凡哭着给郑鸣打着电话。

而此时郑鸣一家刚刚摆脱难产的律师，离开了警察局。

在车上，郑鸣接了电话：“凡凡？”

“奶奶不行了，奶奶给你留了话……你……你能来吗？”

言语里带着祈求。

“奶奶不行了？”

“你能来医院吗，在省人民医院急诊……”

朴凡刚说完，电话里一阵吵杂。

“你个小婊子，不要再找郑鸣了，鸣鸣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妈你说什么呢，把电话给我！”

“打什么电话，你脸都不要啦……”

电话一下子挂断了。

朴凡听着电话里的滴度滴度，眼泪淌着。

朴贵和老婆抱在一起，守着奶奶。许久律师也来了，还带了奶奶千叮咛万嘱咐的遗嘱。

没多久，奶奶又进了抢救室。

只是再也没有活回来。

朴凡反反复复看着自己给郑鸣的留言：奶奶走了。他临终前给你留了遗嘱，愿意资助你去美国直到读完博士。奶奶希望我在美国读完研究生，乃至博士。你愿意和我去吗？

奶奶走了，我好难过。

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我不想放弃你，你给我回个话好吗。

……

只要一句挽留。

可是……直至白露。

他披着沉重的身体回到考场，考完他的研究生考试。

身心俱疲的走出考场。

依旧，他爱的人没有回复他。

离开学校。

他握着他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