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忽地路小朋友冲j-i,ng神世界悬吊在幻灭边缘的墨老师笑了一下,笑得挺纯真,纯真得几乎有点和现实脱轨了。
墨老师怔住,觉得在黑森林蛋糕里无亲无故孤独了两年的路之,也许不是自己这个冒充长辈的人能一眼看透的。
实则路之看的不是接续采访节目的新闻报道,而是“电视机外面”铁皮房间中的影像。那影像很虚,云彩似的飘在半空;影随人动,路之穿过了那么多条街道,却还看得见老严和他女儿的脸。铁皮房间中的人走了不少,最后只剩下房间的四个原主和那位自由时间充裕的老妇人。
五个人沉默着看电视,看着看着,小姑娘歪在爸爸肩膀上睡着了。老妇人于是起身告辞,嘱咐阿摆和阿铜把声音调小一点,免得吵到孩子睡觉。送走老妇人后,两个年轻人掩好门,不约而同看了神情木然的老严一眼,随即把电视机的电源ch-a头拔了。
半空中,与大厦上显示屏齐高的虚影这才消失。
路之随墨老师和许易行进楼,见得大厅里狼藉一片,没人打扫。大楼内部看起来很空,没有人,没开灯,其中的光线由于雨天的缘故格外昏暗。墨墨怀疑道:“我们运气这么好,刚好捡了一栋所有员工集体放假的地方?”
许易行:“算了我们还是出去吧。”
三人进楼是因为后有追兵,如果转换逃跑路线拐个弯,甩掉女记者和节目热心观众的几率说不定要大一些。然现在看来,好端端一栋大楼空无一人,与其它供人避雨的地方形成了鲜明对比,确有端倪。
许易行话音刚落,摸索到一个开关的墨老师已经把灯打开了。暖暖的橙光将三人包裹住,照亮了y-in天中稍显无j-i,ng打采的各种摆设。橙光柔和,似乎将电梯按键处红灯的闪烁节奏也抚平了。不过正是因为这光,让三人抱定了此地不宜久留的想法;毕竟这说明这栋楼还在运作,八成不是什么员工放假的空楼。
门边斜放着一块告示牌,牌子挺大挺惹眼,但许是因为上面的通知细则太多,字很小,路之扫了一眼,也没时间细读。
上百人踩水的声音,像移动迅速的s-hi滑毒蛇,很快逼近了。
“等等等等,不要再跑了,转弯转弯,人在这边呢!”有眼尖的人给后面的队伍指明了目标的。循着那人的声音,女记者招呼摄影师快过来,将镜头对准大楼敞开的玻璃门。以她为向导,游戏参与者们立刻聚集了起来,把大楼的正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许易行踹了两脚,把玻璃门踢上了。不过显然没上锁的玻璃门在人群面前挡路只能是螳臂当车,很快大家就把门挤开了。路之在女记者带队拥过来的时候就摁了电梯,可电梯从顶楼降下来,现下才慢悠悠地到了二十二层。
“啊哈,我们又见面了哟。”女记者微笑着给路之他们打招呼。意料之外的是,她刚往前迈了几步,就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似的,愣了愣,随即停下不动了。摄影师见她不动,走过来跟她并肩站着,抬起手,竟然在透明的空气中摸到了实质性的屏障。
热心观众们感到好奇,纷纷伸手触碰;而后众人交头接耳,有看到了告示牌的人对上面的字指点了一通,他旁边的人立马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
墨墨不小心和被拦住的女记者对视了一眼,紧接着扭头问:“那我们怎么进来的?”路之看着降到十九的楼层数,先是摇头说“不知道”,而后改口说:“因为我们是‘虚拟人’啊。”墨老师下意识“我艹”了一声,额角隐有青筋:“那姓罗的给我们洗脑,说我们是‘虚拟人’,没想到他真的给你洗脑成功了。”她指的是玻璃球里被称为“罗先生”的黑衣男人。
路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缓慢变化的电梯数字:“墨老师你不信吗……其实我觉得挺有道理。”墨墨蹙眉:“因为你腿上这团东西?”她指了指路小朋友脚踝上的两圈“虚像”。路之没回答,毕竟墨墨这话也不像是一句问句。
“说不定是巴利先生在胡扯呢,”墨墨说,“我们找台手机,随便对着个人拍照,没准儿也能在他身上‘贴纸’。谁知道那位说大话的成功人士是不是开发了款妖邪的游戏呢……让人们因为他甩出的‘虚拟人’的概念自相残杀。”
墨老师的想象力不错,编的故事还很符合那巴利先生的人设。
刚才三个人都听到了采访巴利先生的节目,知道这位堪与埃隆·马斯克并驾齐驱的狂想家有“优化世界”的打算。往往影视作品里的这种人,其宏图的第一步,不就是人类清除之类的实践吗。
虽说有那么一星半点的道理,但路之总觉得自己的思路被墨老师的感性带偏了。
“‘小姐’这么有风韵的称呼,被我们那边的人搞坏了;而‘先生’这个称呼,就是被这里姓罗的呀姓‘巴’的人搞坏的。”墨墨愤愤然,痛心疾首地谴责玷污我国词语库的人。
红色的数字滚动,十六层。
路之收回被语文老师放飞的思维,定了定,想到了沙发上“章鱼怪”神经兮兮地说的一些话……不过从离开玻璃球到现在,他接收的信息量有点大,加之此时也不是需要他整理出一条清晰的思路来的境况,路之索性闭了闭眼,不去回忆了。
“嗯,这个功能看上去很有趣呢,让我们来试试,看看会发生什么吧。”女记者放弃寻找降下屏障的开关,转而埋头研究手机软件,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