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们往前看。那座岛屿应该非常美丽,我们马上就能站上去看风景了。”老树根扭着脑袋往木舟前行的方向望,睁着眼睛说瞎话,声音很乐呵。
“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墨老师吟了一句睡前诗,“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说到这她卡了一下,下意识去瞄路小朋友。路之倒没被什么忧伤的诗调感染,平静地把老徐的经典诗句补全了:“悄悄是别离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墨墨正为中国现代诗歌进入了理科生的心灵而大受感动,旁边,路之把眼睛一闭:“徐志摩,新月派代表诗人。早期新月派主张重视探索新诗格律,并且强调理智地节制情感。”墨老师算是听出来了:“合着是高考必备篇目?”
“主要是诗很美。”路之安慰受伤的墨老师说。
“我谢谢你。”墨墨咬字如嚼钢。
满载一船颓废。
路之睁了下眼,看了看老树根、姚父和姚爷爷,然后又把眼睛合上了。困倦再也锁不住,零碎的意识流淌而过,紧接着就是和现实交织在一起的梦。做梦的人睡得不太好,更何况路之还想得起来自己在梦里具体做了什么。醒过来的时候头很疼,是熬了夜还被迫早起的感觉。
路之是被书展双臂伸懒腰的墨墨戳醒的。
距离缩短的缘故,“贝壳岛屿”在两人的视野里变得很大。“岛屿”上有红雾缭绕,看上去像探险练胆的去处。船上的老树根、姚父和姚爷爷都睡着了;三个老家伙闭目休息的样子十分自然,倒也让他们有个人的模样了。路之正在思考贝壳上面的入口在哪儿,打完了哈欠墨墨问道:“小路,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路之眨眼。刚才他在做梦。
“没有。什么声音?”
墨墨揉脑袋:“说不上来。有点像铁锁链。我就是听见了动静才醒的。”
路之撑起来,伏在船沿上看了看水。墨墨的话让人心生警惕,瞧瞧水里有没有东西也是人的正常反应。不过没有;而且就算是有,那种能发出锁链声的生物肯定也不会轻易露面,要露面也是捕食,哪会无害地秀秀自己,满足食物的好奇心。
“我被老家伙们感动了哎。”墨墨说,“把被子让给我们,自己晾在外面。”三个人中只有“老树根”的身上搭着被子;姚父和姚爷爷穿着层薄衣服睡觉,一看就很冷。墨老师捧着被子站起来,晃了晃,稳住,向歪在老树根旁边的两人走去。
老树根忽然把眼睛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