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帆：“！”

他指了指厨房，示意姜遥别太大胆，被姜妈妈发现了怎么办。

姜遥腻乎在他身上，“不会被发现的，再说了，就算是被发现，我妈也不会怎么样的。”

嗯，事实证明，姜妈妈确实不会怎么样，她只是在晚上大家一起看电视的时候，突然很随意的问了一句，“你们两个在一起了？”

顾帆：“啊？”

姜遥：“啊？”

见他们两个不回答，姜妈妈皱紧眉头道：“出个柜而已，慌什么慌，来来来，挺胸抬头，立正稍息，亲一个！”

顾帆：“啊？”

姜遥：“啊？”

姜妈妈笑眯眯的说：“我吓唬你们的。”

顾帆：“……”

姜遥：“……”

姜遥心想：有这么一个妈，可他喵的是吓死宝宝了。

第十八章 （上）

姜妈妈特别无辜的看着他们两个，“我就试探一下，谁知道你们两个这么不禁吓，自己就承认了。”

顾帆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岳母大人的套路实在是太深了。

姜妈妈依旧在笑，却颇有几分笑里藏刀的意味，“怎么回事？说说吧。”

顾帆下意识的想张嘴，结果话到舌尖滚了几遍又被他硬生生的吞了下去，他僵硬的转头看向姜遥，面前坐的是姜遥的妈妈，他尊重姜遥的想法和做法，姜遥怎么说，他就怎么附和。

姜遥也着实是震惊了几秒，脑子里千万头神兽呼啸而过，握草！我的天！我的妈呀！各种情绪稀里糊涂的乱成了一锅粥，但他很快就强行镇定了下来。

他也不假装疏远了，索性就大大方方的牵起顾帆僵直的放在沙发上的手，本来想放到嘴边直接亲一下，但是想到他要是亲完了姜妈妈可能就一只拖鞋迎面砸过来，他就哆嗦着打消了这个旖旎的念头。

姜遥和顾帆有个极相似的爱好，他们两个在紧张或者严肃的时候，都喜欢摩挲对方的手，似乎能从这样的动作里得到一点勇气。

如今，姜遥摩挲着顾帆的手，毫不退缩的直面姜妈妈审视的目光，认认真真的说：“妈，我们确实是在一起了。”

姜妈妈似笑非笑的点点头，“看得出来你们感情很好，所以呢？准备一直走下去？”

姜遥和顾帆十指相扣，两个人同时点头，异口同声道：“是的。”

“嗯。”姜妈妈又点点头，看不出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所以，你们知道这条路意味着什么吗？你们知道这条路上会遭遇什么吗？”

姜遥抢先说道：“妈！我……”

姜妈妈白他一眼，“闭嘴，我不想跟你这头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驴说话。”

姜遥：“……”

姜妈妈用那种几乎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神看顾帆，“你来说。”

顾帆看着她，鼓足勇气，“阿姨，我爱姜遥。”

姜妈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语焉不详的说：“爱和喜欢可不一样。”

顾帆收起了脸上的笑，露出了几分罕见的严肃来，“我明白。”

他看着姜妈妈，庄重的像是骑士跪在国王面前立誓，情至深处，说不出多华丽的话，可一字一句皆是真心。

“我很爱他，想和他走一辈子的那种爱，我不知道怎样才算是最好，但是我愿意把我的所有都给他，只要他愿意要，要什么都可以。”

顾帆低叹一声，无尽的惆怅后是坚定，“知道我们走了一条怎样的路，这路难走，可是……只要我活着一天，我便护着他一天，无论是风，还是雨，哪怕天塌下来我都愿意替他扛着。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

姜遥用力攥紧顾帆的手，攥的很紧，很疼。

他小声的说：“我也是。”

姜妈妈别过头，眼睛里似有晶莹泪光，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声音微抖的说：“这家伙吃的多，又懒又馋，臭毛病一堆，可是他是我从小养大的宝贝，我从不舍得他受一点点的委屈……你可要好好对待他，绝对不能辜负他。”

这话前一半是打趣，后一半是哽咽，听得人心头涩涩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

顾帆重重的点头，“我决不负他。”

姜妈妈放了心，又噙着泪道：“想不到有生之年我居然把我儿子嫁出去了……对了，你们知道未成年人不能有性行为吧？”

姜遥瞬间就红了脸，“妈，我成年了。”

“哦？”姜妈妈眼神如刀，“所以你有性行为了？”

姜遥：“……”

第十八章 （下）

他老脸一红，扯着顾帆逃回了卧室，妈，你把这天聊死了你知道吗？

姜妈妈坐在沙发上一动未动，眼睛里有笑，也有无奈，顾帆把卧室门关上之前，听到姜妈妈说：“这可是条不归路，你们真的准备好了吗？”

顾帆闻言一愣，突然局促起来，不知道应该回答什么。

顾帆觉得，姜妈妈之所以能够这么容易就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主要原因是姜妈妈也是这条“不归路”上的人。

这真的是条不归路。

光是舆论就能压得人永世不得翻身。

你说啊，明明跟某些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为什么就非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唾弃别人，同性恋怎么了？同性恋吃他们家大米了？

被人质疑，辱骂，唾弃……这都可以忍受，最可怕的是，可能走着走着，陪你走的那个人就不想走下去了。

他可能会说，他累了，他不想走了，他想试试不一样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