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白起有些讶异。

屋子里沉默片刻，李泽言低沉的声音响起：“大概因为，人的记忆中并非只是单纯的事件，更多的是对过往的感情。记忆中的事件可以受情感的影响被扭曲，不一定真实，唯一真实的只有感情。而一个拥有正常七情六欲的普通人，是无法承受过多的情感压力的。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唯一不崩溃的办法，大概就是保护自己，彻底失去共情。”

李泽言说出这些话，手指紧紧抓住了椅背，忍耐着内心的情绪涌动。他有些明白了许墨对自己的那些看似无稽的行为。

屋里的沉默被白起的呼叫机打破，他打开了设备与对方通话，此时，许墨的电脑也显示，有一封邮件传来。

“好，我知道了，马上赶来。”

白起挂断通话，看到周棋洛打开的邮件内容，周棋洛惊呼道：“许墨去了b.s.！”

“嗯，中心监控到b.s.总部有高出正常水平的电磁波动。我得马上赶过去。”

周棋洛也站了起来：“我也要赶回我们的控制中心去。”

白起看了李泽言一眼：“你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

李泽言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第12章 尘埃落定

李泽言待两人走后，给友人拨打了电话，请求对方为自己调用一架私人飞机。

他在书桌前坐下来，最后看了一眼许墨的资料，面色由严肃变为伤感，最后恢复了坚定。无论许墨是那个多情善良的男孩儿，还是如今无法共情的冷漠男人，他都无法放弃。他关闭电脑，离开了办公室。

白起赶到位于邻市的b.s.总部时，那里已经逐渐形成风暴眼。他与几个同样经过特训的队友全副武装，配备好作战枪械，由直升机上经悬梯降落。

曾经抓捕了一批拥有evol能力的孩子，现在则成为了他们的秘密基地。白起这才想起来，李泽言与他说过的，许墨小时候救过他的往事，应该就发生在这里。

进入到基地内部，所有电源都被切断，行动队的队员们只能自己照明前行。室内一片荒芜，似乎已经没有了活物。

大家分散行动之后，白起沿着走道独自前行，直到看到一扇门，铭牌上有三个字母：lab。

他推开门，屋里唯一的光源来自一张泛着蓝光的屏幕，而屏幕前的椅子上坐着个男人。

是许墨。

白起走过去，发现他肩膀受了伤，血迹已经干涸。白起拽起他另一条好的胳膊：“跟我走。”

许墨却没跟着站起来，男人因为流血过多，面色惨白：“我的大腿也被子弹打穿了。”

白起低下头，果然看到他用从外套上撕下的布条包扎住了伤口。

“你背叛了b.der呢？”通过周棋洛的叙述，白起已经猜到了七八成。

许墨笑了笑：“逃了。”因为失血，他喉咙很疼，干咽了一口道，“你走吧。……照顾好泽言。”

白起紧绷着脸。他知道许墨是自己的情敌，但他不会为了私情而弃生命于不顾：“他在等你。”

许墨叹了口气，似乎带着点苦笑：“我给不了他要的。”

“你是说无法共情的事？”见许墨稍显讶异的表情，白起突然讥讽地笑了笑，“我不懂你那狗屁的毛病。我只知道，你故意引导我去睡你老婆，变着法儿的折磨他的心，那即便不是爱，也早就对他有了感情。真的讨厌一个人，根本就不想看到他。”

许墨垂下眼皮，看着膝盖上带血的双手。

“我是想看看，所谓的人类浅薄的爱，究竟能放纵到哪一种地步。”他的声音几不可闻，近乎喃喃自语。

“什么？”白起没有听清。

“我说，他怀的是你的孩子。”许墨重新抬起头，对白起笑了笑，“照顾好他。”

白起一脸惊诧，待要说话，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把大门从内向外打破，不知从何而来的巨大引力似乎要把所有东西都吸进去。白起三两步躲到控制台后面，也一把把许墨也拖了过去。引力越来越大，屋里的桌椅都被吸走了。白起紧紧拽着许墨，以防他也被吸进去，可他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渐渐敌不过那股超自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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