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章维压了压心火,然后大吼,“王导,找一段视频让他看,赶紧的!”
王副导演立刻找来一段真人视频让肖少爷观摩。肖嘉树捧着id认真观看,心里则暗暗松了口气——又能再拖延一段时间了。罗导那些话他短时间内根本没法理解,更何论上去表演。不过毒瘾犯了是这种样子?满地打滚、哀号、哭求、撕扯头发、涕泗横流,简直辣眼睛啊!难怪凌峰要克制这种生理反应。
肖嘉树刚看完这段全程高能的视频便被罗章维推进一口大箱子里,然后让扮演保镖的两名演员把箱盖盖上,准备开拍。
剧本里有过描述,凌峰是被凌涛的死对头抓住,用以争夺新型毒品的代理权。一口上瘾,终身难以戒除,这样的毒品一旦扩散开来,将给毒品贩子带去源源不断的金钱,又有谁能够抵御这种诱惑?
凌峰被当成谈判的筹码,装进一口大箱子里带入会场,与此同时,他出卖集团利益的事也被各位元老知晓,这些人准备借此来逼迫凌涛同意这次合作。凌涛早就为弟弟准备了一个替罪羔羊,眼下正坐在办公室里,等着各方人马找上门。这就是今天要拍摄的场景。
肖嘉树被推进箱子里时已经傻了,整个人蜷缩起来,陷入了深深的恐惧。由于幼时的遭遇,他曾患上非常严重的幽闭恐惧症,经过好几年的治疗才痊愈。但谁也不知道,他依然害怕黑暗,害怕身体被狭窄的空间困住的窒息感。他一动不动地躺在箱底,脑子、喉咙、耳朵、眼睛,堵着一团又一团寒冰,呼出来的全是寒气,别说挣扎,连叫都叫不出来。
他吓蒙了!
而罗章维对此却一无所知,等演员各就各位才慢吞吞地喊了一声“”。两名扮演保镖的壮汉把大箱子抬入办公室,掀开箱盖,拽出肖嘉树,逼迫他与扮演替罪羊的演员跪在一起。凌涛、死对头、各位元老围坐四周,准备就此展开谈判。
肖嘉树哪里还记得怎么演戏,整个人都是木的,脸色白得像纸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才感觉耳朵有了知觉,听见一道低沉的嗓音唤道,“小峰?”他顺着声源看去,季冕的脸由模糊变得清晰,眼里溢满关切和心疼。
肖嘉树想回应一声“季哥”,喉头的寒冰却未化去,只能做一个口型,双膝微微往前一挪,想靠近自己唯一熟悉的人,又因为腿脚的麻木感而顿住。他这才回神,低头看看满是血污的衣服,又看看四周,末了意识到自己是在演戏。
围观群众原以为他一出场,却没料他将一个饱受酷刑,并因此而陷入恐惧麻木的贵公子扮演得惟妙惟肖,不禁有些傻眼。连罗章维都轻轻“咦”了一声,脸上满是诧异。
意识到自己是在演戏,肖嘉树不敢乱动,但心底的恐惧感太强烈,一时半会儿还摆脱不了,肢体便有些僵硬。但这种僵硬的状态恰恰吻合凌峰遭受酷刑后的处境,倒也顺利通过了。
季冕所扮演的凌涛不敢表露出对弟弟的在意,喊了一声后便沉默下来。他把一支手枪摆放在茶几上,徐徐道,“方铭,道上的规矩你明白,自己看着办吧。”
作为替罪羊,方铭自然心有不满,拿起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却在扣下扳机的一瞬间调转枪头,冲凌涛射击。连扣几次扳机后,枪声并未响起,而凌涛也毫发未伤,因为弹夹里根本没有子弹。方铭的表情从狠戾变成了不敢置信,然后便是深深的恐惧。
季冕将抽了一半的雪茄烟吐在他脸上,当他闭眼躲避火星的一瞬间从袖子里滑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割断了他的喉管。恐惧的表情就这样凝固在了方铭的脸上。道具师藏在他脖子里的机关喷出许多鲜血,溅落在四周,也溅落在肖嘉树侧脸。
季冕的镜片也沾了几滴血液,不得不取下来用布巾擦拭干净,全部梳理到脑后的发丝弄乱了几根,微微垂落在鬓角,使他儒雅的脸庞平添了几分野性。他用镜片隐藏起来的真实面貌终于在这一刻展露无遗。他的表情又冷又狠,瞳仁散发出凶残至极的光芒,像一头正在撕扯猎物的狼,身上没有一点人类的气息。
他完全不像是在演戏,而是活生生的凌涛从虚幻来到现实。他是东南亚最大的毒枭,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但当他戴回眼镜看向肖嘉树时,所有的凶残瞬间退去,变成了溢于言表的温柔与疼爱。
“小峰,过来。”他伸出手,语气竟有些小心翼翼。
全程懵逼中的肖嘉树打了一个激灵,忽然之间就明白了罗章维的意思。什么叫入戏,什么叫把季冕当成自己的亲哥哥?不,不是那样的,他现在和季冕的关系不是肖嘉树与肖定邦,也不是肖嘉树与凌涛,而是凌峰与凌涛,一对血脉相连的亲兄弟。
“哥?”他不由自主地唤了一声,脸上却满是迷茫,仿佛无法确定之前那个像狼一样凶狠的人会是自己的亲哥哥。因为季冕的一个眼神,他入戏了。
季冕将他拉到沙发上,掏出手绢仔细给他擦脸,在场的几个人都被他狠辣的行为镇住了,一时之间不敢开口。两名保镖把尸体拖了下去,又有一人凑到季冕耳边低语,“大哥,他们给二少注射了ebo和hiv病毒。”
季冕眸光狠狠一颤,握帕子的手背爆出条条青筋,下颌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紧绷起来,甚至于连腮边的肌肉都抖了抖。这样的演技已达到出神入化的程度,肖嘉树看得目不转睛,却在下一秒被他用力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