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献之眉头一挑,道:“如何不成, 只是借用一下前辈遗物而已, 有什么难处?”
怀石长老道:“玄青师祖留下的遗物只有一具遗蜕,莫非你要刨开师祖的棺木不成?”
若真要刨开棺木、亵渎尸身,只怕正阳宫都要与他们拼命。白献之有些可惜,道:“除了遗蜕,这些前辈就没有什么别的遗物?比如说法器、配饰之类的?”
金掌教摇了摇头,道:“纵然有祖师留下法器和贴身饰物之类的, 也会同祖师的尸身一同封入祖师棺木,供奉在灵地之中。”
怀石长老突然神色一动,道:“大宗师有法子通过祖师遗物获得祖师的记忆?”
槐序颔首, 道:“不错,我有一门回溯之术,能通过有灵之物观测曾经发生的事情。”这还是有所保留的说法, 若是槐序以入梦之法,借着有灵之物沾染的一丝因缘,能于小轮回中推算过往一切。
怀石长老道:“那也极为了不起了。”但心底,却是微微一松。看到曾经发生的事情和获得别人的记忆是两码事,正阳宫的根本心法根植于人的识海,只要不能突破识海,就无法窥探正阳宫的心法。
槐序明白他的顾虑,但他自然不会说自己虽然只能旁观,却能见微知著,以小见大,从中推算出来正阳宫心法的命门。
怀石长老一口咬死道:“我们不可能开祖师棺木,但是宗门秘库中或有些东西能用得上,只是秘库杂乱,需要些时日整理,一旦有发现,我立刻遣人送上黑山。”
槐序也无法,只能和白献之告辞。
待二人离开之后,金掌教才开口问道:“玄青祖师不是留下过一件飞翎簪吗,为何不拿给大宗师瞧瞧?”
怀石长老沉着脸道:“玄青师祖爱慕霸王,只是霸王心有所属,以一支飞翎簪婉拒了玄青祖师。玄青祖师一世英名,怎能叫外人看了她的闺思?”
金掌教不曾听说过此事,不由得露出探究的神色,道:“怀石长老与我好好说道说道?”
怀石长老瞪了她一眼,道:“师祖的私事,怎好拿来随便说道。”
金掌教不以为然道:“那师叔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怀石长老吹胡子瞪眼,却拿她没办法,道:“我自然是听我师父说的。”
金掌教笑道:“那师叔说给我听自然没什么问题,师叔不懂女儿家的心思,不如说给我听,让我看看能不能把这支飞翎簪拿出去见人。”
怀石长老觉得有理,便将从他师父那听来的师祖说fēng_liú韵事又同自己的师侄说了。
槐序和白献之自然听不见这个,正阳宫一无所获,但回到黑山的时候,却意外收到一封求救信。
持者信笺来的是个童女,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但是又努力坚强着不肯落泪。小女孩粉嫩嫩的包子脸,又惹人怜爱,柔儿都爱死了她,把她抱在怀里小心安慰。
“瑶儿不哭,瑶儿不会哭的。”瑶儿忍着泪,道:“柔儿姐姐,大王什么时候回来呀?”
柔儿看着小丫头故作坚强的样子,心疼得厉害,道:“你莫心急,大王昨夜赶去正阳宫了,回来还要一会儿呢。”
小丫头睁大眼睛,道:“正阳宫在哪里啊?”
柔儿道:“你知道太华山吗?”
瑶儿嘴巴一瘪,立刻就啜泣起来,道:“太华山那般远,等大王回来,芙蓉城怕是只剩下一座废墟了,呜呜。”
柔儿轻笑一声,道:“莫哭,大王法力通玄,千里之地,不过倏忽即至,他赶回来也用不了多久的。”
瑶儿半信半疑,柔儿朝房梁上使了个眼色,从房梁上扑棱棱落下一只红眼乌鸦,落地化作一个身披黑色大氅的少年,重羽的双臂是一副宽大的翅膀,耳畔和头上是黑色的细羽。他朝双臂吹了一口气,双臂的翎羽便随风蜕去,化作白皙的臂膀来。
瑶儿瞧着他的变化,觉得分外神奇。重羽却早就看破这小丫头的跟脚,乃是一株红玉草幻化而来。她身上的草木之气凝而不散,收而不敛,显然并不曾是真的凭借自己的本事幻化成人,而是借助了外力,故而心智也不曾成熟。
重羽道:“柔儿姐姐,把她交给我吧。瑶儿,随我到外面玩一会儿吧,这样干等着只会越来越焦躁。”
瑶儿看他和善,便拉着他的手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黑山上草木成就的精灵很多,同瑶儿心智一般大的妖怪也多,不一会儿,小丫头脸色便开朗了起来。
槐序一回来,柔儿便把求援信递了过来,槐序打开一看,心里便有数了。白献之伸头看了一眼,瞧着署名写着:芙蓉城七郎敬上,便问了一句道:“这是何人?”
槐序道:“这是我的故人,曾经帮助过我。”
白献之看着槐序,示意他继续说,槐序便道:“我修出灵神之后,又被罗刹鬼和夜叉鬼占据了兰若寺,便依托在草偶身上求道修行,七郎子便是在那时候认识我的,同为草木之属,我也是蒙他指点,才学会几个法术,只是与他并非同路之人,便不曾见过了。”
白献之便明白那时候必然是槐序堕入魔道的黑暗时期,这并非同路之人,只怕是当时的槐序魔念太深,才绝了两人的交情。
白献之结过信,却发现信上虽说求援,但实际上乃是托孤。七郎显然并不知道槐序如今的本事,只说求槐序念在旧情的份上,收留瑶儿,话里话外,并不想槐序冒险。白献之何等聪明,只这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