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喷口水:“不疼不疼不疼!倒是你司空猴精,被人当软柿子捏,还反抗不能的滋味如何?”
司空摘星猛一拍桌面,相当火大。
“我能怎么办?那人是我师父的好友,小时候见过几面,背后势力庞大,真正江湖顶峰那一群人,我一个小小的神偷,怎样做?如何做?才能反抗!我知道道义廉耻,但我更惜命!”
说到这里,他泄气一样闷声道:“坦白讲,要不是他出现,我一直以为那个组织其实是个传说。”
楚留香目光微动,不动声色道:“哪个组织?”
司空摘星无可无不可的点头,事到如今,他没有隐瞒的必要。
“我小时候听师父说过,准确说那并非组织,而是一群‘人’,先不论这些人手下究竟都是何方势力,影响多么广大,你们只要知道,他们的修为境界各个超脱先天,步入宗师,可谓真真正正的人上之人!”
作为在场可能是最清楚那个组织一部分的人,司空摘星抓狂的挠着头皮。
“和这样一群人对上,我还不想死好不好?”
陆小凤突然非常理解的说道:“所以你干脆的就从了?”
司空摘星“呸”了声,没有反驳,但还是哽着脖子道:“我哪里知道他们意图改朝换代啊,我只以为是偷一把剑啊!”
花满楼苦笑着道:“偷叶城主的剑……确实和这件事比起来也成了不值一提。”
司空摘星一脸萎靡不振。
“我知道的暂时就这么多,陆小鸡倒是你,从哪里得来的谋反消息?”
陆小凤抽抽嘴角,摇摇头。
花满楼代替他道:“其实是这样的……”
先前陆小凤曾拜会的好友李燕北突然受到袭击,善于惹麻烦的陆小凤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之后一连串的巧合线索将他引往南王府,然后偶然的机会下见到叶孤城。
“我最难以置信的是,居然是叶孤城泄露出的口风,要知道他的弟子就是南王世子,他本人就居住在南王放置在京城的府邸。”
陆小凤说完话,一口酒喝下去,喷吐出的酒气充满不敢置信。
不只是他,听完全部内容的原随云等人的反应和他相差无几。
咚咚——
手指敲击桌面的音量不大,但架不住空气实在寂静异常。
原随云出声打破这阵呼吸可闻的静谧,说的话也是一针见血。
“你们说,这会不会是有意求助?”
陆小凤不假思索的道:“怎么可能?”
世上有何事能让白云城主求助?
原随云同样不假思索的回道:“怎么不可能?”
当下这件事,难道不已经是值得白云城主求助的大事了吗?
陆小凤一时哑然。
谋朝篡位,改朝换代……如果叶孤城真被卷入这等天家丑事之中,会趁机向自己求助也不难想象。
在一片鸦雀无声中,司空摘星弱弱道:“这会不会是陷阱一类的?”
作为最早被卷进去的人,司空摘星实在被算计怕了,他现在恐怕看任何一个人都觉得对自己不怀好意。
原随云毫不犹豫道:“不会,白云城主那等人品注定他不会轻率行动。”
白云城主……
听见这个名讳,楚留香脑子里的线索突然被一条线完美的串联到一起。
我知道了!
楚留香语气严厉道:“叶孤城确实不是自愿的,不如说他正在被威胁!”
“威胁?”
众人齐声,或惊疑或不解。
楚留香肯定的道:“叶孤城在江湖以外还是一城之主,众所周知,白云城建立于南海孤岛,经由叶家代代经营,如今已是海上明珠,到处繁华。可是这种繁华无根无萍,轻易就可付诸一炬。”
司空摘星还在不解,花满楼已经叹息的说道:“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诗句听起来大气磅礴,但要落实到民生上……”
原随云摇头:“城池耸立万仞山巅,土地无处开垦,临海泽鱼能做营生,但海中风浪何其险峻,海人每次入水采珠面临的海底暗潮,更是刀尖上跳舞的买卖。然而和无水之患比起来,上述几点统统可延后考虑。人环水而生,村随水而建。每逢旱季,中原各地尚有水源之争,争水之斗,何况一处四面无依的海岛。无水,便无生命,无人家。”
海上白云城之所以能这般闪耀,主要还是叶家人代代治下无昏聩之人的缘故。
不然光是无水这一条,就能逼死多少统治者。
“现在看来,叶孤城受到的胁迫,迫在‘他’身上,迫在白云城,迫在众多百姓!”
陆小凤牙齿咬的紧紧的,看起来非常不甘心。
怎能甘心?
他们聚集到这里正是为了百姓不遭厄难,可白云城的百姓就不是人了吗?
原随云淡淡道:“先冷静一点儿,事情还不到最困难的地步。你看拍下叶孤城宝剑的那间雅间代表的势力。”
“势力?”陆小凤一想到白云城是以人人富裕,正是为买水的缘故就是一阵暗恨。
南王封地隶属南海边境,白云城恰恰是南王岭民,正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得以封疆南海的王爷想要制裁一座建立在海上的孤城,可不是轻而易举?
水源一事已经成了握在南王手中的把柄,怪不得叶孤城这等人物也不得不虚与委蛇。
陆小凤脑筋急转,紧急状况下肾上腺激素爆炸一样冲击大脑,三下五除二的破解雅间上玄玉之谜,眼睛突然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