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利克:“…………”
短暂的沉默之后是一段天草没怎么听清楚的嘀咕,埃利克似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心情复杂地自语着什么好歹是老子辛辛苦苦养大的……
“以前还一直以为那就是个呆呆愣愣,心也很难焐热的小冰块,哪知道,最后遇到的还是一个混小子——行了就是这样,没什么可说的,你也当做什么都没听……喂,天草四郎,你在发什么呆?”
天草道:“我在思考。”
“有啥需要思考的?”
“还是埃利克刚才告诉我的这段话。”
“不是让你当做没听——”
“是这样的,我在想……对了,这些都是我自己突然想到的,都是不肯定的猜测,如果哪里说错了,你一定不要生气。”
“我在想——”天草忽然说:“埃利克刚才,难道是在愧疚吗?”
“啊?”
“真是完全没来由的想法,但我莫名地觉得,埃利克说起这个人,虽然是为了回答我的疑问,但……”
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点点复杂涌在心间,仿佛被不属于自己的另一个人的情绪浸染了。
——所以,是在愧疚吗?
天草情不自禁把这个新生的疑惑问了出来,稍后就感到有些后悔了。
因为埃利克一下子又不说话了。所能感受到的气氛,比先前增添了难言的冷凝和压抑。
……
问得还真有意思。
愧疚……愧疚?问他刚才是不是在愧疚?
怎么可能——
……
好吧。
承认了,虽然只有那么一点,但他确实在想起那个孩子的时候,心头很是不是滋味。
赴死之时那般爽快,甚至还捎带了几分颇为无情的迫不及待。那时哪知道死了这一次还能再活,还得没法避免地想起自己当时干出的不负责任的事呢?
他把帕帕拉抛下了,这是对安塔希娅,对将自己视若另一种信仰的人民的愧疚。
而其余的亏欠,又欠在了单单一个人身上。
临死之前的给予,死后所准备的补偿,还是太轻了,根本无法抵消,反而会让混在愧疚之中的那几丝无奈和气恼无处可发,自行散去,最后剩下的就只有懊恼了。
是他做得太多了吗?
就为了自己心头的那点不爽,擅自插进了“神的代言人”的人生,擅自挑起了这个只有人类躯壳的工具的心,最后,又擅自把他丢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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