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
画的另一边似乎有…等等,是…林……
秋泓再也记不起更多,脑中的回忆断在了这儿。再看向共月阁,依旧空荡,清冷。
茫茫大海上,深沉的夜色中,依稀能看到十余艘船的影子。
此时,尚未到人定。其中一艘船上,喧哗声突起。不过,仅仅半晌,那喧闹声便停了。不久,燕归带着两个人来到了甲板上。
甲板上只有角羽一人。听到动静后,角羽转身,看到燕归身后的两个人影时,立刻便猜到了大概。
“这两个小孩刚刚躲在凌寒门外偷听,是不是你的意思?”燕归似怒意难平,开口就问,全然不像她平时的所为。
角羽不看燕归,也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只是让燕归身后两人上前,“齐音,成衍,你们告诉女官,是我让你们去的吗?”
“不是的,我们只是偶然走到了那里。听到里面有声音,我们原本想离开的,没想到却被发现了。”齐音抢先答道,把成衍悄悄护到了身后,睁着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燕归,“女官,我们真的是偶然路过那里的。”
“是吗?”燕归显然不信,俯下头,定定地看着他们。
面对燕归的施压,齐音面不改色,重重地点头,脸上神情极其认真,“女官,一点都没错,就是那样。”
“成衍,是不是这样?”燕归转而看向了躲在齐音身后的成衍。
齐音使劲挠了挠成衍的小手,同时不忘做出真诚的样子,看着燕归。
“我们刚停下,就被发现了。”成衍识趣地答道,倒是没有继续同齐音较劲。事实上,刚才齐音把他挡在身后,还不停地阻拦着他上前,他是很不情愿的。齐音明明比他大不了多少,却总是处处让他跟在身后,他才不要这样。
这两个孩子跟着角羽有一段时间了,角羽怎么会不知他们,机灵活泼,心思活泛,极会看人眼色。齐音稍大,喜欢逗成衍,遇事却又总母鸡护犊子似的喜欢把他护在身后;可成衍似乎不怎么领情,每次两人总要闹一闹。他们背后的小动作,不仅角羽看到了,燕归自然也看到了。
“你们,以后不许在船上随便走动。”最终,燕归甩下这句话,恨恨地进了船舱。
燕归刚走,齐音就把成衍拽到身前,“都怪你,让你踮起脚,你怎么不听?”
“明明是你脚步重了。”成衍扬起下巴,一脸倨傲地反驳。
齐音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摆摆手,突然转身背对着角羽和成衍,激动地小声喃喃:“原来那不是传说啊,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现在我先去探探路……”
角羽没去探究齐音激动的缘由,只是想起苍尔此次出海的目的,还是叮嘱道:“你们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如果惹上了不该惹的人,我也无法护住你们。”角羽望向海面上十余艘船只,眸子里的暗色又重了一些。
洞内完全暗了下来,黑沉沉的,再也没有了一丝光亮。但这一切,君沐华是不知的。她依然跟在丰华阑身后,时不时问他一句。
直到,丰华阑停下,她不无意外地撞上了他。
“我们停下来吧。这画还很长,今天恐怕看不完了。”丰华阑左右看了看,“洞内没法生火,我们只能暂时停下了。”
是她疏忽了,忘了自己如今不同于正常人,君沐华仰头笑了笑,“好。”
之后是一阵沉默。丰华阑向她望过去,却发现她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然后很快地别过了脸,再也看不到她的神情。
许久,君沐华靠着石壁坐下来,轻声道:“我累了,想睡了。”说完,便闭上了眼睛。隐约中,她仿似看到男子轻轻坐下,将她的头轻柔地放到了他的肩上。而她则下意识地抓紧了男子的手臂,慢慢陷入沉睡中。
可惜今夜终究难以好眠。
所谓夜黑风高,正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好时机。
沉睡不过片刻,君沐华就被一阵连续的轧轧声所惊醒。如今对声音格外敏感的她,几乎立刻便跳了起来,身子一转,两人极有默契地站到了山洞中间。
幽黑山洞中,连续的轧轧声起伏不断,在这遍布机关的西缈岛中,他们无法判断敌人会从哪个方向袭来。
“你猜会是谁?”君沐华低声问身旁男子。
“西缈族人只有在两种情形下,才会被允许进入这个山洞。”
“哪两种情形?”
“入族或死亡。”
君沐华暗思,又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类似于宗祠吧,只不过这个宗祠里埋藏着森森白骨。”男子目光集中到一处,却也不忘继续解释,“西缈族人,皆十岁入族,入族当日,必须独自来到此处,在山洞中待到子夜;另一种情形就是,如若犯错,就会被关在这里,直到死亡。”
“那壁上的岩画到底是什么?”
“他们的来历和祖训。”
“拦截你的人就是守护这里的人吧?”
“是。”br /